她第一个想法当然是否定,毕竟袁长瑜也曾是她的二弟妹,而且袁长瑜跟谢绎前世还育有一双儿女。
如果天子选袁长瑜,不说她是什么心情,谢琢肯定是死都不会同意的。
不过静下心一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天子一向很欣赏袁长瑜,谢绎娶了她之后也是如鱼得水,以至于她穷尽智力,与那对夫妻斗了六年多方才助谢琢坐上储君之位。
现在谢琢已经是储君了,身为父亲,天子予他选一位处处都拔尖的姑娘也是人之常情。
见孟清泠秀眉微蹙,戚媛奇道:“难道你觉得我猜错了?”
“你猜对猜错与我没有关系。”她语气淡淡。
戚媛摇头:“你这人怎地如此无趣?今儿哪家哪户不猜,你真的不想跟我赌一赌?”
这话孟清月可听不得:“阿媛,别家猜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太子娶谁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请泠泠些别的吧。”
戚媛“哎呀”一声:“二嫂,在家里时,你明明也同意我的,说袁姑娘家世好,应当是她,这回竟装得毫无兴趣吗?”
孟清月袒护道:“猜一次就行了,何必还要拉着泠泠猜,她与那些姑娘又不熟!”
“怎么不熟?就说之前跟她一起入宫当陪读的四位姑娘,虽然夏菡已经没戏,但还剩下三位姑娘没有定亲呢,她要猜肯定能猜。”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叫孟清泠的脑袋微微发胀。
放在以前这真是好事,不管是太后还是天子,她就巴望着他们能阻拦谢琢,令谢琢知难而退,但现在,她竟担心他这个才坐上没几日,完全没有焐热的储君之位。
许是经由这一年的相处,她已经深深了解了谢琢的执着。
他绝不会放弃娶她的念头,即便是天子也难令他改变,但这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孟清泠忽然道:“行了,那我就猜吧,我也觉得是袁姑娘。”
那两个人愣住。
戚媛很失望地道:“你怎么跟我猜得一样?那多没意思!”
她不是猜,而是她刚才将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她觉得天子是会选袁长瑜的,而选袁长瑜反而对谢琢最为有利,他不会因此与天子发生冲突。
当然,这需要谢琢自己的克制,只要他安静待着,不需要他动手,自有旁人动手。
天子出行非同小可,京城内外戒严,身为兵马司指挥使的戚纶自然得恪尽职守。
汤琦去顺天门时,看到戚纶的身影,拉住马道:“毗罗,你又在忙啊?我就说,你这么早谋职干嘛,就应该再玩两年,何必如此辛苦!”
戚纶挑眉:“你管我干什么?你自己玩你的去。”
“谁让我跟你最好呢?”汤琦笑嘻嘻拍一拍他肩膀,“晚上一起喝酒?”
“只怕没空。”
两人正说着,一辆马车从东边而来,停在戚纶跟前,孟清月卷起遮阳的垂帘,打开窗笑道:“相公,我接了泠泠了,我们现在要出顺天门。”
汤琦透过窗,看到坐在里面的孟清泠,脸色一变,立刻驱马往后躲了躲。
真没出息,戚纶看了想笑。
孟清泠向戚纶打招呼:“辛苦大姐夫了,休沐日还无暇休息。”
“难得的,一年未必遇到一回,”戚纶笑一笑,提醒妹妹,“阿媛,你可别惹事。”
戚媛立刻炸毛,怒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挑这个时候惹事?不,我何时又惹过事了?”
“不惹事最好,”戚纶伸手在妻子头顶揉了揉,低下头在她耳边道,“等我忙完了来找你。”
如果时间还早,他们指不定也能在金元池玩一会。
此种举动在夫妻间很平常,但当众的话就有些扎眼了,孟清月的脸立时红了,急急忙忙应一声,将车窗关上。
汤琦大皱眉头:“你当是新婚燕尔呢?这般肉麻!”
“羡慕啊?羡慕你也娶妻啊,”戚纶反击,“就你这胆子,怕也娶不了。”
知道他是说刚才自己“那一躲”,汤琦咬牙道:“要你,你不怕?”
“不怕,大不了私奔嘛。”
汤琦:“……”
狠,甘拜下风!
戚家的马车从顺天门出来时,谢琢才刚刚上车。
谢丽洙见状,放弃了自己的宝车,跑去跟他坐一辆。
即便街上戒严了,百姓们仍成群结队跑出来看热闹,想要一睹天子,太子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