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水滴掉落到金属盒中,水面升到写着戌时的刻度位置。这是一座被黑水环绕的岛,岛上四面都是黑色的泥沙土。岛中央是一座山丘,这座山丘与我们所知的山丘不一样,它是由黄金堆积形成。山上除了黄金还有数不尽的瑰宝。玉器,金银首饰,精美器具,各种宝石稀有矿物散得满地都是。如果有人有幸能来到这个地方,看到眼前情景一定会张大嘴巴震惊不已。全世界象征财富的贵重物堆积到一起也不一定有这座岛上的多。
在这座岛的南面,黑色泥土上有一个简陋的木屋,屋子不足4平方,只有一个简易床。床边有一个小木桌,桌子上正是发出滴滴水声的水钟,除此之外还有一块木头,上面刻着的正快到70个了。床头角落是各种罐头,还有两个大木桶,一个充满酒味。床脚歪倒着一个水壶,少许朗姆酒残留在壶底。
床上躺着一位看不清年纪的男人。头发及肩,如果他不是满脸胡须说不定会被人误会成女孩子。男人身上衣服皱皱地,满身酒味中还有一股臭味好像很多天没有洗过澡一样。男人个子很高,身材消瘦,只能从胳臂的肌肉看出来男人身体有一定力量。满脸胡须让人看不出男人的年纪,还算白皙的皮肤给人感觉男人很年轻。一双写满温柔的眼睛睁开了
“快过年了吗?”
辛君迟看了眼桌上的正字开口自言自语,心里则默默算着日子。在这个没有日夜的地方,他还是失去了规律的作息。宿醉后醒来头痛欲裂,辛君迟用力敲了敲自己头,想从眩晕中清醒过来。
在最开始,辛君迟还干劲十足想着怎么离开这座黄金岛。他用少量的图纸认真分析了看到大蛇的具体数值。很快他就发现完全对不上,如果他在大蛇肚子里,这座岛的宽度,四周一望无垠的黑水,怎么看都不像大蛇有形的身体能容纳的。他又尝试好几次接触黑水。身体心灵一次次被黑水腐蚀,让他痛不欲生。从最开始只是声音,到画面声音一起出现,到后面黑水仿佛会在他脑海上演电视剧一般,播放着他最不想看到的剧情。现在他一看到黑水,身体不由就开始打颤,浑身发抖。比起这些来,更难熬的是时间,在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活物。刚开始他满脑子还做好打算,做水钟,做木屋。探索这个岛,想着怎么出去。等安静下来时,前所未有的孤寂和空虚感让他忍不住放声大叫。叫声没有任何回应,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活物,连一只昆虫都找不到。从不喝酒的他,开始学会酗酒麻痹自己。在疯掉前,他自救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学会先欺骗身体。他开始意识到,那时那加号的出现说不定是他这辈子唯一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唯一希望。可他错过了,该死,不到10米的距离他当时怎么就没有上去呢。很快他又意识到不能再让这种情绪控制自己。他不断回想起田悠悠,与田悠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那些美好时光,甜蜜的回忆像是安慰剂一样让他疲惫不堪的心灵得到短暂欢愉。欢愉过后残破不堪的现实让他更加痛苦。
“小悠,对不起,我好像又喝醉了”
头好痛,怎么敲都无法缓解的疼痛。放下手,辛君迟坐在床边喃喃自语,好像田悠悠就站在他眼前一样。他跌跌撞撞走出木屋,入眼还是那片黑水。身体像是记起那股阴冷不受控制抖动起来。
“小悠,快过年了吗?今年好像不能陪你过年了”
悲伤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说话者的自语。
“小悠,你还会记得我吗?会不会你已经忘记我长什么样了?”
辛君迟往前走着,很快来到黑水边。
“可是小悠,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哪怕身体极度抗拒着黑水,辛君迟带着一股自我毁灭地自虐走到水边,任由黑水亲吻自己的脚趾。阴冷的痛楚立即遍布全身,在这种痛楚中,他看到了田悠悠。哪怕脑海里又开始上演着让他痛苦的剧情,身心的双重痛苦都无法阻止他想见到她。唯有在这种痛楚中他才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这是双什么样的眼睛呢,饱含伤痛的泪水哀伤地无法仰望,却会因为看到恋人的身影嘴角轻轻上扬
“小悠,我知道,这些画面里都不是你”
辛君迟摸着胸口的铃铛,继续开口
“可是小悠,我真的快支撑不下去了,你会讨厌这么懦弱的我吗?”
麻木的身影想继续往前,他已分不清是黑水在作祟还是自己真的失去了生存的欲望。他病了,很久之前就病了。他没有一点力气去与这个世界的狂风搏斗,他被长久的孤寂狠狠打了一拳,再也站不起来。
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