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被什么不知名海怪拖入了深海当中,难以呼吸,有无数黏腻柔软的触手将她包围,勒得慌,最后她终于被憋醒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睁开眼看见的还是一片黑。
而且还有股奇奇怪怪的奶香味儿。
魔女小姐睁大了眼睛,又因为刚起床的低气压迷瞪了会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江!酒!”
她闷声闷气地喊。
跟只八爪鱼似的,挂在她身上的江酒慢悠悠醒了过来,但却没放开她,而只是勉强睁开朦胧睡眼,用甜得发腻的口吻问:
“怎么啦?亲爱的主人?发生什么事了?”
莉莉丝咬着牙把江酒的胳膊腿扒开,然后把软绵绵的江酒丢到床上。
但俗话说在哪儿跌到就在哪儿躺下,江酒刚接触到床就直接又安详地闭上了眼。
这就给莉莉丝气得不轻,莉莉丝冷下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酒,声音像打雷一样充满了杀气地问:
“你要死啊,抱着我睡抱这么紧?!”
江酒闻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观察了下莉莉丝的表情,然后又立即把眼睛给闭上了。
“抱着就抱着呗,”她模糊不清地回答,“反正你又不吃亏。”
“这是吃不吃亏的问题!这是你差点把我憋死的问题好么!”
“怎么会啊,就算神明已死,咱们这些魔女所拥有的权柄和力量也跟着削弱了好多,但亲爱的主人您……也不会蠢因窒息而死吧?”
说完这句话,江酒睁开眼,给了莉莉丝一个颇为俏皮的表情:
“更何况还不是简单的窒息,是被人用胸闷死。”
莉莉丝的血压又高了。
她看了看江酒的高耸入云,又瞅了眼自己的一马平川,顿时怒不可遏。
可恶。
早知道当初捏人的时候就不给江酒捏那么大了,不然现在也不用被这么嘲讽。
但是她又想到江酒这恶劣性格,恐怕不管她给江酒捏成什么样江酒都有各种办法嘲讽她,所以出问题的果然是机师而不是机体。
莉莉丝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瞪江酒一眼。
反正睡是肯定睡不着了,不如起床——虽然就算起床了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但不管怎么样肯定比被江酒气的牙疼强。
她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穿上鞋。
这时候她忽然又想到什么,于是随口问:
“说起来,你刚刚抱我抱得那么紧干嘛?”
江酒没立刻回答,而是像睡得昏昏沉沉那样,过了有一会儿在轻声回答:
“因为我一直都很没安全感啊。”
“……”
莉莉丝闻言沉默片刻。
如果是以前的她大概率会反问江酒,说怎么可能,你这坏东西都没安全感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有资格说自己有安全感?
可现在的她不会了。
现在的她会……
她转头看着江酒,脱掉鞋子,用膝盖一点一点挪到江酒身旁,然后抱住江酒。
“现在这么被我抱着,你还是很没有安全感吗?”
莉莉丝小声问。
她……至今还是不怎么习惯如此直白地袒露爱意,即便这句话里连一个爱字都不带,莉莉丝还是会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人终归是会变的,从她刚跟江酒认识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好像也没多久,好像已经很长时间了。
江酒已经有了很多变化,她也是。
所以真神奇啊,原本没办法轻易把爱说出口的她居然有一天能像这样主动抱住江酒,对江酒说这样的话。
而且她不在乎江酒会怎么回答,她甚至不在乎刚刚江酒那具略显可怜的话是不是坏女人研究出来的圈套,不,就算是圈套也无所谓了,她甘愿做那条咬钩的鱼。
她轻轻把下巴放在了江酒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