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向祂宣告。
于是,在漫长的沉睡过后,祂便如江酒所说那样回到了上城区。
江酒实现了她的承诺。
可她人呢?
白冠之王踉跄地穿过花店大厅,想要出去找江酒——失去了承冠者的位格与力量后,祂如今几乎与普通人类少女没什么区别了。
祂有些不知所措。
但就在祂即将走出花店的瞬间,祂听到了江酒略有虚弱的声音:
“风铃姐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呀?”
祂下意识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在花店与后面祂住处的门里,江酒正戴着隔热手套,端了只瓷碗走过来。
她看到白冠之王醒了便露出笑容,朝祂亮了亮手里的瓷碗:
“醒啦?醒了的话就来吃饭吧风铃姐,我把饭都做好了,还炖了你最喜欢的排骨莲藕汤。”
白冠之王沉默。
一切的质感……不管是视觉嗅觉味觉又或者触觉,都忽然变得如此真切。
祂忽然觉得从前在花店的生活真的就只是梦境,而如今看到花店中绽放的花朵,闻到厨房那边传来的饭香,听到江酒的呼唤声……
好像梦醒了。
如往常一般,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好,我来帮你盛饭。”
她说。
……
“你会恨我吗,风铃姐?”
江酒枕在风铃的腿上,忽然轻声问。
“可我为什么要恨你呢,酒酒?”
风铃垂眸,披散了纯白的发丝,反问。
“因为我无视了你的意愿,烧光了鸢尾花之海,强行把你从地狱带到了上城区,又剥夺了你承冠者的位格,抹除了你的力量——这样的我,好像无论如何都罪不可赦吧?”
江酒说着甚至忍不住苦笑起来。
而风铃却只是平静地与她对视,宛若做出宣判那样,她微笑着以冰凉的指尖点了点江酒的眉心,命令:
“那便承担起责任吧。”
“……责任?”
“对啊,既然对我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那就对我负起责任吧,酒酒。”
“……”
江酒愕然,忽然释然地笑:
“你还是这么温柔啊,风铃姐。”
说着,她点头,安心地闭上眼:
“不过自当如此,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只不过我现在有点累了,所以能让我休息会儿吗?”
“嗯,当然可以,酒酒你放心睡,姐姐在呢。”
“那,晚安?”
“晚安。”
……
在更晚一些的时间点,江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酒吧。
她似乎并没有再来杯酒的兴致了,而是径直穿过大堂,从魔法壁炉进入魔女之家。
可她却没有如愿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在此之前她遇到了一脸阴沉表情的魔女小姐。
“跟我来。”
她对江酒丢下这句话,便转头向走廊尽头属于她的房间走去。
江酒苦笑了一下,跟在魔女小姐身后,缓缓走了进去。
然后她便听到了来自主人的任务:
“脱衣服!”
江酒愕然,眨眨眼问:
“刚回来就玩这么大呀主人,咱们能不能……稍微循序渐进一下?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怕我这小身板承受不住。”
可魔女小姐却并未配合她进行表演,相反,她声音几乎是颤抖着,再度下达了命令:
“事到如今你还要插科打诨?江酒,算我求你好不好,快……把衣服脱下来!”
江酒便只能勉强扯出笑容,然后咬着牙缓缓解开围裙的蝴蝶结,拉开女仆裙的拉链,露出下面遍布伤痕的残破身躯。
——甚至已几乎不成人形。
被鸢尾花的荆刺所划伤,刺破,甚至紧紧勒进肉里,便留下了令人不忍卒视的惨烈伤口。
在带承冠者从地狱回到上城区时又几乎被时空的乱流撕碎,于是全身上下不知道少了多少块血肉,看起来甚至像是以零零碎碎强行拼接起来的缝合怪,让人怀疑江酒哪怕再动弹一下就会崩溃成一地的碎片。
但与之相比更痛苦的是失血和灵魂的重伤
想要点燃鸢尾花之海就必须消耗大量作为魔女生命之源的的血液,想要帮助承冠者规避上城区的驱逐就必须负担起祂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