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时断时续,打了半天也没打通喵子的电话。
好不容易打通了,说不了两句信号又断了,鲸鲸心急如焚,只得凭记忆按原路返回。
西山很大,山里的路也都长得差不多,密林深处气温渐低,鲸鲸越走越冷,眼见着落日西沉,叶家小楼却始终不见踪影,倦鸟归巢、山林极静,耳畔除了风声,就只有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身旁的灌木丛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鲸鲸怀疑那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声音,心里更害怕了,又不敢叫救命,在这种地方,没人固然可怕,忽然冒出来一个人更可怕。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个人跑出来玩,还迷了路,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这个可怕的想法一出现,鲸鲸立刻打了个寒颤,连带着觉得周围的气压也越来越低,心里把某人骂个狗血淋头,又默念一百多遍老娘长命百岁、老娘一定会长命百岁,才算把心里那点不详的念头压下去。
人要是倒了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本来以为迷路手机还没信号已经够倒霉了,哪知道更倒霉的事接踵而至,黄昏时分山里竟然下起了雨,雨不大,但是雨丝很密,很快就把头发衣服打湿了,脚下的山路也变得泥泞起来。
雨雾让视线变得模糊,鲸鲸远远看到一团黑影在树丛中缓缓移动,推了推眼镜,想看清楚那是个人还是只黑熊,琢磨着对方是人还好,没准可以求救,要是只黑熊,她得立刻倒地装死,她又不会爬树。
“嘿——救命——”看清楚对方是个人,鲸鲸惊喜地跳了起来,挥手向对方示意。
“鲸鲸——是你吗?鲸鲸——”对方也看到了她,朝着她的方向跑过来。
还是熟人,鲸鲸更加狂喜,眼镜上已经完全起了雾,她现在就是个半瞎子,只能凭着本能朝着那个模糊的轮廓飞奔过去。越心急越容易乐极生悲,没跑几步,她就被脚下盘根错节的树根绊倒,从山坡滚了下去。
“救命——”她害怕地大叫起来。好在没等她滚到山脚,已经有双手及时拉住了她。
鲸鲸抬起头,眼镜不知道跌落何处,模模糊糊看到个人影在自己身旁,听到他清沉的声音,“摔疼没有?”
这声音和语气,不是容岸是谁。
“容岸哥,我的眼镜不见了,你帮我找下眼镜。”鲸鲸摊开双手在四周摸索,只摸到了手机。容岸低头一看,她的眼镜正被他踩在脚下,镜片已经碎了。
“摔坏了。”容岸把眼镜捡起来象征性地在鲸鲸眼前晃了晃,不等她伸手去接,他随手给扔了出去,“别管眼镜了,腿能走吗?站起来试试。”
给他这么一提醒,鲸鲸才感觉到脚踝火辣辣地疼,在容岸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踉跄着走了两步,告诉他,左脚使不上力。容岸蹲下,握着鲸鲸的脚踝简单检查了一下,确信没伤到筋骨。
“我背你走。”
第20章 第 20 章
简洁的话语不容置疑。鲸鲸也不便拂逆他的好意,等他矮身下来的时候,伏到他背上。
有人背着果然轻松许多,天色越来越暗,到最后只能依靠手电筒的光勉强看路,鲸鲸索性闭上眼睛,反正没有了眼镜,她就和瞎子没区别。
雨水打在脸上,细细密密,很快聚成水珠儿滚落,鲸鲸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黏糊糊贴在身上,潮湿的空气散发着一种让人透不过起来的霉味和泥土味。
此情此景,鲸鲸幻想自己是个古代侠女,背着师父下山行侠仗义,却不料遭遇一群匪徒袭击,凭着超凡的武功,她打跑了那群匪徒,自己却也不小心受了伤,幸好偶遇青年侠士,侠士背着她赶路。
他的背宽阔又温暖,让人昏昏欲睡。
“前面会不会有蜘蛛精啊?”鲸鲸呓语着,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什么蜘蛛精?”容岸没听明白。
“就是盘丝洞的蜘蛛精啊。”鲸鲸浑身一哆嗦,脑海中又开始盘旋着前一天晚上梦里的情形,那个半人半妖的怪物,蛊惑着城堡里的男男女女。
“你是喝了假酒么。”
路仿佛永远走不到头,鲸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漆黑一片,雨声越来越大,她只得问容岸,“还没到啊?”
“迷路了。”
容岸的回答让鲸鲸差点吐血。
“什么?你没打电话给李惟肖和喵姐?怎么会迷路?”
鲸鲸气急败坏地想,我那么信任你,让你带路,你怎么能迷路?你是容岸啊,无所不能、智商永远在线的容岸啊。
“天这么黑,又是山里,我怎么不能迷路,下雨信号不好,我手机又快没电了,联系不上李惟肖。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