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烟抽了一根又是一根。田嘉明的媳妇卢兆荣不时地擦着眼泪道:嘉明,你就听哥的吧,去找蒋书记说明情况,那个王震宇把小魏在派出所的事全部给交代了,他肯定是要拉你下水的。
田嘉明抽了烟,将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用力地踩了两脚,不服气地道:小魏的钱我已经退了,这个时候假如我去找老蒋,剩下的钱怎么说得清楚,要不要把其他人交代了,不是不去就晚了,我看是现在就已经晚了。现在只能赌,小魏只要不认,他王震宇的话就是空口无凭。
卢兆全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面色凝重。田嘉明讲完之后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良久之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嘉明,你在赌人性啊。现在你去找组织,把所有的钱都退了,我们努努力再加上自首的情节,大不了丢了饭碗但可免牢狱之灾啊。如果组织上来找你,那可就被动了,到时候你还是要退钱,很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啊。
从一个政法委副书记到县史志办的书记,已经是田嘉明心理上能够接受的最大落差,如果说自己还有一丝的侥幸维持现在的体面,对于这个长期干政法的干部来讲,他觉得有必要去赌这一把,换句话说,自己宁愿去蹲大狱,也不能穿布衣。更何况,这个小魏在失去所长位置之后,自己一直免费帮忙为其去化肥厂上下活动。
田嘉明道:郑红旗,一切都是郑红旗,他也别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他真的不给我活路,我田嘉明也不是软柿子让他随便捏。
卢兆全道:嘉明,拖家带口的,不要乱来,对县委书记动粗,谁也救不了你!
但见田嘉明的眼神中,已经闪现出了一丝凶光。
建设局离县委大院走路也不过十分钟,十点钟的时候,副县长杜成岳和秘书一起走路就去了建设局。俩人一边走,秘书就一边道:杜县长,我都替您觉得冤枉,你看县里这些领导,樊副县长我就不说了,其他几个领导,那个不是天天在办公室喝茶看报,也就您,天天往农村跑,在农村吃顿饭,还要交钱,他们谁能做得到,如今倒好,出了问题,还让您写检讨。我就说秀水乡镇企业那么大的事,违反了行署的文件,也不见吴香梅写检讨。
哎,什么态度,我们管好自己,不要管别人写不写检讨,怎么,给我写检讨你不乐意啊。
这秘书又抱怨道:我倒不是不乐意,只是觉得郑书记有点欺负老实人,一个协会,最多处理建设局的人嘛,凭啥还让您写材料。
杜成岳哼笑了一声道:年轻了不是,知道为啥你是秘书我是县长不,连这点屁大的事都要发牢骚,你以后还怎么想着进步。要是领导让你去顶个炸药包你还不得背叛革命啊。小子,你要知道,领导的心里比你清楚,领导怎么安排,自有领导的道理。不处理我这个当副县长的,怎么好对这个班子下手啊。
俩人到了县建设局,孙汉已经带着建设局的班子一行人在楼下等待。班子里的干部穿得都较为正式,倒是显得老杜十分的寒酸。
但位置决定了地位,老杜看起来皮肤黝黑,那是太阳长年累月炙烤的痕迹。粗糙的面庞上,布满了浅浅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工作的艰辛。长期的风吹日晒,让他的脸颊微微泛红,双手宽大而厚实,布满了老茧。握在手上,坚硬而有力。
到了会议室之后,杜成岳就没有了在楼下的憨厚朴实,而是直击要害地道:如今,建筑协会的乱象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地区和我们县的重大工程,行署已经注意到了,永林专员正在亲自过问,亲自督办。作为分管领导,县委要处理我,同志们,我都处理了,你们能说自己没责任。我就搞不懂了,修公路是交通上的事,咱们的某些同志,上窜下跳的什么意思,要干什么?孙局长,你们局党委马上研究,将建筑协会的班子做个调整,现在的会长,必须马上换掉……
孙汉虽然背后有周海英,但是如果这事闹到了齐永林那里,就不好办了。这个周海英,到底在几个县里伸了手?齐永林和周鸿基两人本就不太对付,复杂了,确实是复杂了!
二十多分钟,杜成岳传达了县委书记郑红旗的要求,也吹了吹风,最后道:同志们,关键时刻要认清大势,认不清形势是要犯错误的,我看你们班子要做好调整的准备。
讲完之后,将目光落在了孙汉身上,说道:孙汉,你是建设局的局长,代表班子表个态吧。
孙汉摊开了笔记本,看了看左右两边的班子成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