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朝律法允许吗?”石聆首先关心的是政治问题,毕竟这是封建时代,对于这类似结党的行为怕是没有那么自由。
“女子学社而已,从前也不是没有过。”
只不过从前的都是些千金闺秀举在一起做一些伤春悲秋,无病□□的诗词歌赋,或写写画画。且为了女子名誉,便是偶有才华显露者,作品也不敢外流。石聆这个学社也不过就是教教女子未来怎么做一家主母,管账理财,并没有先例,却比那些无病□□的诗社简单实用得多。有石聆“财神娘子”的名望,怕是不用担心做不起来。
“怎么样?”王焕似是想到了决定好玩的事,说话的语调都透着怂恿。
有了王焕的担保,石聆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若她真的走了,培养几个人才留下,她来明珠朝一遭,也不算白来不是?
这么一寻思,石聆便道:“好啊。”
五日后,石琮礼一行考生终于到达京城。
河东府的考生们这一路遭了不少罪,来到礼部投状报到的时候,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灰败。放眼望去,实在让考官没什么好印象。
没办法,谁叫他们路上遭得尽是破事。先是被抢了行礼盘缠,接着又坐了一路“敞篷车”,风吹日晒的到了曲江,没等休息,又立刻爬起来帮助当地县衙给灾民施粮。这些书生哪里受过这种苦,便是寒门子弟,在家里也被娘亲和媳妇儿当个宝儿似的疼着,这一番折腾下来只觉得脱了层皮。
好在总算到了京城,明珠朝对考生是有优待的,但凡参加京试的考生,衣食住行皆有朝廷管供,暂居贡院后的大宅子里,类似于学生宿舍。大锅饭的质量通常都不会太高,若是平日里,如巩少爷之流怕是不会放在眼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河东府众考生便是见到颗咸菜疙瘩都能当肉丸子囫囵个儿吞了。
这样一对比,报到前顺便换了身衣服,整理了仪容的石琮礼就显得鹤立鸡群,格外出色——虽然当考官看到文牒上的第二百六十八名时,眼角抽了一下。
可惜了,这是个靠才华吃饭的时代,只有脸是不行的。
考官遗憾地想。
有石聆的安排,石琮礼一路上都没有缺过银子,只可惜按律法,他此时还必须要和其他考生一起隔离备考,不能擅自离开去见妹妹。
石琮礼不知道的是,石聆早就来了,只是似乎和他在城门口错了开。而后石聆又赶往礼部,却守错了门,和腊九围着礼部高墙转了几圈,不得而入,只有无功而返。
颇为郁闷。
鼎鼎大名的财神娘子也有吃瘪的时候,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报道完毕,石琮礼拿着自己的名牌去找宿舍,路遇一位浓眉宽脸的,灰色布袍的老头儿。道路狭窄,仅能容二人并肩,狭路偶遇,二人皆是一怔。
石琮礼自幼在书院长大,深受圣人教诲,自然是想也不想地便躬身一拜,随即不嫌麻烦地退后,请老先生现行。
老头儿审视他片刻,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走过去。
连一声客气都没有。
石琮礼的同窗忍不住道:“看见没,翰林院就是翰林院,一个扫地的都这么能摆谱。”
“别这么说,长幼有序,你我相让是应当的。”
待石琮礼走候,那老头儿回头看了一眼,一撅嘴,点了点头,随即走进监考司。那正在给考生发名牌的官员一见他,“腾”地起立,刚才还懒散得好死要断了的腰板顿时嘞得笔直。
“老师!您怎么亲自来了!”他匆匆迎过来,“老师怎么也不说一声,学生亲自去接您?”
老头儿瞥了他一眼,无甚情绪地道:“来看看,随便看看。”
院子里的考生见这老头儿一身布衣,一双浓眉压在方脸上,长得实在不好看。可是礼部官员对他恭敬有加,也知道这老头儿身份不一般,都在默默猜测。
那老头儿自院子里扫了一眼,见这些学生一一个个衣衫灰败,面黄肌瘦,不由皱眉:“这是哪儿的考生?”
“老师,这一批都是河东的。”
“怎么,河东府今年遭灾了吗?”
他们这是来考试的,不是来当小厮,怎么一个个都搞得泥猴子似的,他今日本是想来看看今年的青年才俊,结果看到这些个……心情实在不美。
“顾老师,”官员深知老头儿的脾气,忙道,“河东府虽不曾遭灾,只是考生进京要路过曲江,曲江水患,这些学生路上还为灾民做了不少事,一时无暇顾及仪态,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