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即疯。
而这份恩情,石聆始终默默记在心里,即便她早晚要离开。
年三十的铺子是没什么生意的。
锦绣坊早早关了门,石聆做主给伙计们放了假回家过年,连腊九和程姑也被她打法回去。虽然腊九和程姑极力邀请石聆去家里过年,都被她拒绝了。石聆是个骨子里观念很传统的人,她觉得过年要么在家,要么至少也要和家人在一起。如今锦绣坊就是她在这个时空的落脚之地,她自然就应该呆在这里,更没有理由去打扰别人家。
傍晚时分,偌大的院子就剩下石聆和几个孤家寡人的门房扫洒。人上了岁数,对于过年就不那么热衷了,被告知没什么活儿之后,几个老人家便也回房去温酒聊天儿。
石聆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心里却并不觉得空落,也许是因为她早已把锦绣坊当成这个时空的家,又或者是知道后院还有个袁清在等她。
看了看时辰,石聆径自去了厨房,烧上热水,然后挽起袖子开始和面。石聆的厨艺一般,若是自己一人,煮个面也就算了,管它年不年的。不过现在多了一个袁清,她便想着还是应该认真些。
大年三十的晚上,怎么也得吃顿饺子吧。
石聆和好了面,又把洗净的肉和青菜摆好,菜刀一轮,“当当当”地砸在菜板上。这年头还没有不锈钢,那刀比石聆想象中重得多,不一会儿额间脖颈就出了一层细汗。
袁清闻声而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案板边,石聆袖子卷到臂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两只手握着刀柄,因为完全不能控制力道,以至于每挥舞一下,整个锦绣坊为之震颤,比之外面的爆竹声也不遑多让。
“阿聆,你这是要……”
石聆见袁清来了,一抹额上的汗珠,抬头道:“我要包饺子。你饿不饿?程姑回家了,你要是饿了得等一会,我才刚开始做。”
袁清见她脸颊上果然沾着些面粉,虽然剁馅儿的过程颇为惨烈,不过成品还是有模有样的。就是这菜刀,实在是和她太不相配了。
“饺子?是角儿吗?”虽然叫法不太一样,袁清还是从材料上猜个差不多,他道:“我来吧。”
“不行,你伤口没好,不能动力气。”石聆挥手驱赶,大有嫌弃之意,“去去,一边呆着,看本英雄大显身手。”
袁清看着盆里已经和好的面,到一边去洗手:“那我来包,这个用不了多少力气。”
“你会包饺子?”石聆有些意外,不由道:“你们这儿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