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咱们球场上见。”赵歆说完,径自转了身,领着丫鬟下去换衣裳。
只是走到半路,仍可以感觉有一束目光锁着她们,直勾勾的,鬼魅一般,如影随形。
后头的丫鬟也抖了抖身子,小声同赵歆道:“姑娘,咱们真的要比?”
“都定好了,做什么不比?”她赵歆还从未被人欺负成这样呢,今儿,看她怎么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可是丫鬟却有些害怕:“那什么陈姑娘,奴婢总觉得有些邪门。”
“对呀对呀,那眼神,太可怕了。”她们方才站在姑娘身后,当然瞧见了阿年的眼色,那完全,就不该是一个姑娘家能有的眼神,像是在,在……在看死人一般。
赵歆虽然也觉得阿年怪得很,只是这会儿心里都是要给她个教训,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将两个丫鬟教训了一顿:“还没比呢,就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是丢人!”
两个丫鬟不得不闭了嘴。
她们当然希望姑娘赢。姑娘赢了,回头她们两个才能少有些罚,若是熟了,那她们也完了。
赵歆离开之后,长宁看着面色不佳的陈家姐妹,也有些着恼:“这个赵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说话做事都不用脑子。”
亏她之前还说了那么多圆场的话,感情她全没放在心上。
高听蓉便同长宁道:“她也是心气高,如今被人压了一头,心里正难受着。算了,你先领着两位陈姑娘去换衣裳,我估摸着她们也没有带骑装过来。”
“也只能这样了。”
长宁领着阿年和芸娘下去,心里打定了主意,一会儿不管赵歆如何生气,她也得站在陈家这一队。
好在她屋子里还有好几套衣裳,翻出了两套阿年和芸娘能穿上的,长宁县主便出去了,将屋子留给她们主仆几个。她自己则准备去寻两个马球打得好的姑娘家,怎么着,也不能让赵歆错得太过。
屋子里,芸娘被动地换上了衣裳。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衣裳不是自己的,所以穿着才别扭,还是因为接下来的马球赛,心里才不舒服,总之,芸娘自打进了屋子以外,便没开过笑颜。她们明明都不会,长宁县主怎么不拦着呀,想到方才赵歆咄咄逼人的模样,以及长宁县主言语里同赵歆的亲近,芸娘便又是心里一沉。
该不会,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玲珑这几个丫鬟也一声不吭,心情都有些沉重。
换好了衣裳,阿年同芸娘才出了门。
长宁县主已经也已经换好骑装了,随她一道的还有两位同样换好衣裳的姑娘,一位是顾将军家的长女,一位,竟然是之前阿年见过的陈素琴。
陈素琴见到阿年也有些惊讶:“县主,你让我们帮的,便是荣庆侯府的姑娘?”
“你们认识?”
“……见过一次。”
陈素琴说得不尴不尬。确实见过一次,之后他们家再怎么送帖子,人家都没有理过她们家了。陈家人渐渐的,也断了这念想,哪里想到今儿还能在大长公主府碰见。
阿年和芸娘也没有吱声,她们对陈素琴的印象,并说不上好。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被长宁县主请来,看来马球应该是打得不错了。
“认识最好,等会马球赛开始了,素琴你可得多帮衬着点儿。”
陈素琴摸了摸鼻子:“放心,县主还不知道我的本事么?”
话既说定,一行人便朝着马场去了。大长公主府的马球场,在京城里可以说是独一份儿了。大长公主还在做公主的时候,便深得太·祖喜爱,因大长公主尤爱马球,御赐公主府的时候,特意给大长公主造了一座马球场。
如今几十年过去,公主府变成了大长公主府,这马球场,却依旧是京城里独一无二的马球场。每每有什么比赛邀约,都会借大长公主府后头的马球场一用。
芸娘和阿年是没见过马球场的。阿年本来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到了那儿一看,却发现也不过是个较大些的空地罢了,只两侧还有席位,最里头是个马厩,里头养着不少马。
一行人刚到,赵歆便发现了她们,从对面赶过来。
她骑着马,手上拿着持鞠杖,头戴圆帽,腰间系带,紧袖长袍,蹬着马靴坐在骏马之上,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跑到这儿的时候,故意没有拉紧缰绳,放任马头冲到阿年她们跟前的时候才扯住了缰绳。
阿年将芸娘护在身后。
赵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