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张灵韵被请进长乐殿。

再次见到张灵韵的时候，却见张灵韵朝自己恭恭敬敬行了个万福礼，李若霄待人处事往往都是看对方怎么做。

以礼还礼，以牙还牙。

互相见礼之后，李若霄就请张灵韵坐下详谈，海棠心灵手巧，立刻命宫女取来热茶待客。

“不知今日吹得什么风，竟能让张才人来我这长乐殿跑一趟？”李若霄笑靥如花，话中有话。

张灵韵胸有城府，浅笑道：“今日前来为了两件事。”

“何事？”

只见张灵韵看了看李若霄身边的几女，见她们根本就没有离开的趋势，故而便以为皆是李若霄的心腹，因此也就放心大胆的说了。

“我张家愿当李才人的一把利剑，助您登上凤位！”

坐上凤位！

短短四个字，却如雷贯耳。

众人如临大敌，纷纷眼神交流。

李若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脸严肃纠正道：“张才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张灵韵毫无顾忌，脱口而出：“陛下对您的宠爱，后宫之中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是物质上的满足罢了，何来宠爱一说？”李若霄淡定从容，用微笑化解矛盾。

“这才是陛下的高明之处！”

言语道断，一语中的。

李若霄如临大敌，审视着张灵韵。

话说到这明面上，张灵韵也不再藏着掖着，继续侃侃而谈：“据我所知，您爹被褫夺丞相之位赋闲在家，光是靠一个诰命夫人的娘亲，远远不足以坐上皇后之位。”

“正如谚语，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陛下深谋远虑，思虑周全。他正是明白这一点，故而才将侍寝的机会留给其他嫔妃，为的不就是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吗？”

“而柔贵嫔赵青提的娘家乃是镇国侯，镇国侯父子手握兵权，在朝堂说一不二，颇有威望，于情于理，她都是最靠近皇后之位的人选。倘若李才人再不作为的话，这皇后之位怕是要花落他家了！”

“皇后之位可不是，你我一句两句就可以定夺的！”李若霄笑容不变，戒心顿起。

“我爹身为兵部尚书，同样掌握兵权，如若在诰命夫人的前提上，再加一个兵部尚书的能力，是否更有助于李才人得偿所愿？”张灵韵成竹在胸，振振有词辩驳着。

“于情于理，这泼天的好事都不该轮到我。”李若霄沉着冷静，游刃有余应对着：“不过我倒是非常好奇，张才人明明手握最有力的竞争优势，为何不自己利用，反而要将这难得的机会转赠于我？”

张灵韵忽然露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事到如今也就不瞒李才人了，其实未入宫之前，我已经遇见心上人，若非陛下的一纸诏书，恐怕我与他早已修成正果。”

李若霄脸色一变：“你想出宫？”

妃子出宫，素来是宫中大忌。

除非有陛下令牌，否则想都别想！

“一入宫门深似海，哪有回头路可以选。”张灵韵自嘲一笑，环顾四周的高楼殿宇，苦笑道：“这辈子怕是就这么守着深宫了。”

李若霄感慨万千，不言不语。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李才人慎重考虑一下我说的话，若是改变主意，随时派人到聚贤殿通知一声即可！”张灵韵话刚说完，就准备离开了。

海棠眼疾手快，率先送客去了。

刘妤初跟在身边看见整个过程，她和李若霄目送张灵韵走远，心有灵犀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原以为后宫的妃子只知道争风吃醋，没想到竟然也有清醒的人，看来某人今后可有大敌了。”刘妤初不禁取笑道。

李若霄反倒是摇了摇头，说道：“妤初姐姐，这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眺望远方，喃喃自语：“越清醒的人，越不容小看！”

刘妤初深表赞同，正色道：“依你之见，你觉得张灵韵为什么非要推你做皇后，如此一来，对她有何好处？”

“这张灵韵的心，不在宫中。”

李若霄正襟危坐，一语双关。

…

【静心殿】

时值入夜，建元皇帝陈栩刚用完晚膳，在御前总管赵让的侍奉下，选了礼部侍郎萧诺之女萧秀秀侍寝。

估计这个时候，萧才人还在嬷嬷的伺候下沐浴更衣。短时间内，暂时不会来静心殿。

故而陈栩就挑灯夜读，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