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说是亲耳所听,那么本官倒是想问问你,十万将士全军覆没无人生还,为何你却能活着回来?”王埔立刻揪住漏洞,一再放大:“便是侥幸活下来,敌军看见你苟延残喘,为何不对你补刀,或者说,你才是那个偷风报信的奸细!”
黄远是个忠君为国的人,如何受得了王埔的污蔑之词,他愤然说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叫属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仅凭你一面之词并不足以为信!”
面对王埔的步步紧逼,黄远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百口莫辩之下,黄远愤然脱去上半身衣裳。
当众人以及文武百官,看见黄远身上遍体都是伤疤的时候,皆是震惊不已,尤其是看见胸脯上几个致命刀伤,不约而同连连倒吸冷气。
这才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狠人啊!
“属下若是通风报信的奸细,何来一身荣耀,若非属下惦念先太子仁德,誓要为其报仇雪恨,岂会苟活至今!”黄远怒火中烧,凶神恶煞瞪着王埔。
王埔心一凛,喘着粗气。
陈栩深受震撼,双眼渐渐红了。
“陛下!”黄远面朝陈栩,恭恭敬敬地说:“恳请陛下为无数怨灵做主,严惩乱臣贼子,以儆效尤!”
文珏亦是双膝跪地,义愤填膺的说:“王家父子不忠不义在先,巧言令色开辨己罪在后,所作所为伤天害理,罄竹难书,恳请陛下为先皇太子做主,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朕自有定论。”陈栩看了眼光膀子的黄远,低声说道:“将衣裳穿上。”
是提醒,也是叮嘱。
黄远点了点头,默默穿起衣裳。
犀利的眼神落在王埔身上,陈栩不禁嗤之以鼻,冷笑连连。
“人证物证俱在,哪怕你王埔再怎么能说善道,也无法抵消你王家犯下的大罪!”
“陛下,你岂能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相信一封莫须有的信件!你如此草率断案,让众臣如何心服口服!”王埔已是死到临头,拉也要拉个垫背的。
“是吗?”陈栩不怒自威。
众臣纷纷俯跪在地,无人敢说话。
这一行为便是狠狠打了王埔的脸。
王埔环顾满殿自保的群臣,瞬刻间心灰意冷,大声说道:“我王家乃是恒古世家,如若连我王家都倒了,你们其他世家早晚会步入后尘!”
肃王李钰怒斥:“王埔老儿,死到临头还敢蛊惑人心,罪加一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栩手势示意肃王李钰不要再说话,随之冲着王埔的面,漠然宣布:“刑部尚书王埔、原先锋将军王嘉聍通敌卖国,致使先太子和十万将士埋骨他乡,罪不容赦。依照大亓律法,理当夷灭九族!”
“但朕却认为,死太便宜你们了!”
“故改判,凡王家九族成年男丁,一律押赴午门凌迟处死,未成年则赐一杯毒酒。九族女眷不论成年与否,全数充入椒房院是为民妓,永生永世不得更籍!”
语如雷贯,在场众人全部吓懵了。
将王家九族成年男丁全部凌迟,光想想鲜血淋漓的场面都让人觉得闻风丧胆,毛骨悚然。
比之更要生不如死的,莫过于王家九族女眷充入椒房院。
且不说王家女眷生来多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光是她们被打入椒房院那一刻起,所有人都被贴上了妓…女的标签,而且这是在民间设立的院落。
也就是说,只要世人想进入椒房院快活,随时随刻都能进来,哪怕是个居无定所的乞丐也可以进来消遣。
凡入椒房院,女人这一生就毁了。
建元皇帝陈栩就是要以杀人诛心的方式,让王家彻底绝嗣,将王家女眷引以为傲的自尊,彻彻底底踩入污泥之中。
王埔和王嘉聍父子俩面如死灰,瘫坐原地。等待他们的,将是刽子手的凌迟之刑。
“好一个九族遭难…好一个建元皇帝啊!”王埔状似疯魔,癫狂自语。
陈栩无视王埔的一腔怨言,继续宣布:“惠嫔王婉郁禁足长秋院,非诏不得出。”
“并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随着陈栩的口谕一再下达,守在归一殿外的禁军阔步而来,不顾呆若木鸡的王埔和王嘉聍是何感受,直接就将他们父子拖了出去。
“陛下英明!”百官叩首。
深受其害的文珏和黄远相视一笑,笑着笑着,两行清泪就从脸颊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