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秦姝,用力抹了两把脸,大声说道:“青桑,柏枝呢?火盆呢?让大小姐跨一跨,去去晦气。,墈`书,君/ !首¨发*”
经过一番忙乱,秦姝重新洗漱过,换了衣裳,才走出院子,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阜瑥。
阜瑥听到动静,转过头看着她。
房间内透出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硬朗的脸部线条棱角分明,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灿若星辰。
这张脸,分明是陌生的,秦姝却莫名有一种相识多年的熟悉感。
阜瑥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秦姝心里一动,走到他身边问道:“要走了吗?”
阜瑥垂下眸子,转身看向半个月前他亲手垒起的育芽池,低低“嗯”了声,“家里有些事需要处理。”
家里……
秦姝幽幽叹了口气。
无论是阜瑥用那玩世不恭的语气,笑说他自幼吃毒药跟吃糖一样多,还是奶兄说他这些年连番遭遇陷害,筋脉受损;
亦或是上次在秦府,秦姝遇到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他,都可以看出,阜瑥的日子,过得并不太平。~e~z?k/s,w·.?n~e^t*
想来也知道,如阜家这种掌握世间顶尖机关术、世人趋之若鹜的世家大族,家主之位,必定竞争激烈。
同族子弟,互相陷害、自相残杀不足为奇。
人性无底线。
人性的卑劣,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才会显露无疑。
拿着利益去试探人心,输得永远都是那个天真的人。
如阜瑥,如前世的秦姝。
两人的生活轨迹各不相同,命运却是惊人的相似。
秦姝按下心中莫名涌现的情绪,问道:“什么时候走?”
阜瑥抬眸,朝庄子外的夜空望过去:刚刚属下来报,阜璟已经带着人在赶来的路上。
阜璟一直在找机会除掉他,上次他吃了亏,被阜璟与宁王的人重伤。·9¢5~k¢a\n′s^h-u^.\c!o`m′
幸亏有秦姝,他才得以活命。
知道他在这里,阜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不走的话,只怕会连累到秦姝。
但是阜璟并不知道,他如今伤势已经痊愈。
以有心算无心,这次,他必须得将此事,一次性解决才好。
想到这里,阜瑥轻声回道:“一会就走。他们在等我。”
秦姝了然一笑,说道:“稍等,我有东西送你。”
她将之前为阜瑥做的那身衣裳折叠整齐,放在包袱内。想了想,终是背对着旁人,斟上半杯酒,又往里加了半杯泉水。
然后在另一只酒杯中斟满酒。
秦姝走到门外,将那杯掺了泉水的酒递给阜瑥,自己端起另一杯,笑道:“时间仓促,来不及置办送别的酒宴。秦姝,便以此薄酒一杯,聊表谢意与惜别之情。公子一路顺风!”
阜瑥端着酒杯,朝秦姝略一示意,仰首一饮而尽。
秦姝又接过青竹递过来的衣裳,捧给阜瑥,“今日才刚刚做好,本想明日让公子试试合不合身。如今……”
她叹息道:“公子在秦府这些时日,秦姝招待不周,希望下次能有机会弥补。”
阜瑥接过衣裳,笑道:“秦小姐千万记得这句话。若阜某有朝一日前来投奔,还请秦小姐不弃收留。”
秦姝轻笑一声,回道:“好!”
阜瑥也笑,“那就这样说定了,多保重,告辞!”
“告辞。”
阜瑥离开不到一刻钟,静谧的夜空中,似乎有夜鸟从庄子上空飞过,又似是衣袂被风卷动的声音。
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
青桑站在榻前,隔着帐子低声回道:“小姐,方才有人查探过这边。听动静,应该有十数人。”
过了一会儿,才听秦姝轻轻“嗯”了声。
这些人,应该是来找阜瑥的。
而且绝对是他的仇家。
所以阜瑥才走得那般匆忙。
希望他能平安。
阜瑥这边自从走后,便音讯全无。
倒是西面庄子上那起大火,因为烧死过两个人,固山庄子又在昌原县内,昌原县县令派了典史和仵作来勘过现场。
最后确认是因为用火不当,引燃了柴房中的柴草。
因为天干柴燥,柴草堆积过高,住在里面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