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刑夫人哎呦一声。
那司琪在厨房里正大开杀戒,这里的婆子媳妇都拦不住她,整个厨房被砸的乱七八糟,桌子上地上全是她扔的食材。
威风凛凛的司琪见来了人也不管是谁就砸过去,惹了她谁也别想好过。
刚要扔第二个,忽然心中一震,看清了来人居然是她姥姥的顶头上司刑夫人。
她吓得脸色巨变,再也不复方才大杀四方的嚣张气焰,凌厉的眼神一瞬变得惊恐。
手上没来得及扔出去的鸡蛋和白菜被她默默放下,边放边哆哆嗦嗦往莲花儿的身后移动。
刑夫人身边的婆子忙拿出帕子给刑夫人擦脸上的鸡蛋,又转过头去瞪司琪,“小贱蹄子,你眼睛瞎了,连太太也敢打。”
司琪连看都不敢看,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太太饶了我吧,是我有眼无珠没看到太太。”
说着,她跪到地上扇了自己几个耳掴子。
这个举动倒是叫柳嫂子等被司琪连骂带砸的厨房奴仆痛快不少,方才那股子嚣张气焰呢,怎么见着太太就跟个鹌鹑似得了。
自从王夫人疯魔之后,这家里头除了上头的老祖宗就是刑夫人地位最高了,那薛姨妈也因为宝钗的事不受贾母待见,如今还待在贾府也不过是看着王子腾的面子,老祖宗身边就只剩下自己了。
贾赦因为没根了也不乱搞,那王熙凤面对自己也比从前热情亲切了许多。
就连大家对她的称呼也从大太太变成了太太。
在这个家里,她敢说第三就没人敢说第二。
现在她居然被一个丫头打了,真是岂有此理。
刑夫人瞪了眼司琪,又看向柳嫂子,“这厨房是随你们打砸的?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嫂子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司琪,恭敬的说:“早前莲花儿,哦就是这个丫头过来,说是司琪姑娘要吃一碗嫩嫩的鸡蛋糕,那阵正是忙的时候,咱们要预备主子们的饭菜,根本忙不开。再加上现如今这鸡蛋也紧俏,所以就说让司琪姑娘等等。不料这莲花儿居然说又不是我下的蛋,还怕人吃了。”
刑夫人冷冷的看向司琪:“我倒不知道你是哪门子的姑娘,咱们荣国府是不供丫头们的饭食了吗,缺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没有份例?整日挑三拣四,仗着主子势欺负人,你那嘴怎么就那么馋。”
随后她又看向那莲花,“小小年纪满嘴浑话,你是怎么学的规矩。”
柳嫂子又道:“等莲花走了,我觉着有些不妥,也给司琪姑娘把蒸整上,只等好了给她送回去,没想到她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砸,还将那蒸好的鸡蛋也砸了,我是怎么劝都不成。”
刑夫人越听越冒火,司琪跪在地上哭泣,道:“太太明鉴,那柳嫂子见人下菜碟,怎么旁人来要就行,我来要就不行。”
柳嫂子也不甘示弱:“旁人要么拿钱自己买,要么和我关系好我请她几次也就罢了,你上来就使唤我,我是伺候主子的,又不是专门来伺候你的。”
刑夫人懒得再听下去,当即就说要将司琪和莲花赶了出去。
司琪吓得哆嗦了一声:“好太太,我知道错了,求您别撵我,二姑娘那儿离不得人啊。”
“二姑娘那儿我自有安排,不仅要赶你走,今日砸坏了的东西,等我叫人算好之后,你也得补上。”
邢夫人身边的婆子说:“那司琪是王善保家的外孙女。”
刑夫人这时候也想起来了,心中暗骂这王善保家的也太不会调教人了。
她在贾家的心腹不多,若是将司琪赶走了,也是打自己的脸面。
“念在你从前伺候姑娘还算尽心的份上,以后去洗衣裳吧。”
还没等到抄检大观园,司琪连带着莲花就被赶到了别处去。
王熙凤病了,府上的事儿都交给了探春和李纨管理。
正巧这赵国基死了,探春按照规矩,只想给赵国基二十两银子,赵姨娘知道了来闹。
“我在府里熬了大半辈子,又有了你和你兄弟,如今我连下人都不如,人家家里死了人都是给四十两,偏我是二十两。”
探春冷笑一声,“这是祖宗的规矩,因为姨娘每每生事几次寒心,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的一番道理。”
探春只觉得赵姨娘此时来闹是下自己的面子,她刚刚接手荣国府的大小事情,怎么能做出假公济私的事情。
她气得咬牙,“谁是我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