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明眼人,满京知道的人不会多。”阿妩急道。
顾明智轻嗤:“阿妩在自欺欺人,傅子煜今日这番情状,你当众人的眼都是瞎的?”
她自是知晓这一层,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要同他解释。
“顾郎——”阿妩握上他仍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或许我曾经憧憬过,但那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是你的妻。”
她眼尾泛红,两行清泪终是藏不住:“顾郎,我随父出京遇上你,是天赐给你我的缘份。”
男子缄默不语,只带着怜意将她揽进怀里,叹了口气。
好一会才道:“阿妩,我没有追究你过往的意思,你这么好,有人爱慕不出奇。”
怀里的娇人儿抬起湿淋淋的睫,像被雨打过一样,“顾郎?”
顾明智扶住她的双肩:“往后,
我都会是你始终如一的选择,是不?”
阿妩什么话也说不了,只知道慌乱的点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咱们终是要做长久夫妻的,你明白?”
有什么事,都不要害怕同他坦诚,夫妻是可以交予后背的人,他是她往后始终如一的选择便可以了。
她只觉如释重负,复又埋首进他怀里:“我怕你介意,我不敢。”
“我介意。”
“那怎么……”
“但是他先出现是事实,事实是不能改变的。”他面上的表情到这时总算有了细微的变化,是郑重的,是愉悦的:“而你是我的妻——”
他将人扶起,在两人间拉开半个身的空位,再出口时,语言间颇有几分青年得意:“这也是事实!”
最后一个话音洇没在两人交贴的唇齿间。
阿妩双目紧闭,眼尾泪痕未涸,而此时夫妻间亲密的接触,无疑让她大大安心下来。
良久,男子气息渐重,不得不主动中断这场耳鬓厮磨,放开同样沉溺其中的人儿:“我还需得去前厅敬酒,你先洗漱,累了先歇下,莫等我。”
阿妩一时没能回过神,喃喃道“什么?”
这样懵懂的她倒是很少见的,性子使然,她一向是清冷,微带羞涩。
“烟云。”明智喊了声。
烟云从外面进来:“主君。”
“服侍好夫人。”
“是。”退下张罗热水。
男子在阿妩的目上印下一吻:“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想了,嗯?”
阿妩点点头,她双目脉脉含情,讷声道:“你……早点回来。”
明智大拇指抹了下她微肿的眼皮,轻笑:“好。”
起身自行整理被人拽皱了的喜服。
稍顷:“我过去了,等一会热食来了,别忘了吃一点。”
阿妩又点头,像只听话的瓷娃娃,明智看得心软,又噙住她的唇瓣吃了一口,才不得不走了。
烟云进房来,见自家主子垂目静坐,一只素手抚着红唇发呆。因大喜日子而染的丹色口脂,明显淡了不少,却水润润的,越加饱满丰盈。
“主君待小姐这样好,夫人和老爷要是知道,也该放心了。”她是做下人的,主子过得好,面上全然都是高兴之色。
阿妩眼尾还是红的,目色却清明了不少,“他这样好,所以我更不能让他因为我的过往,被人置喙。
”
烟云不解:“主君如今官拜从四品,跟老爷都差不多平起平坐了,又背靠将军府,谁会这样没眼力劲儿。”
“得意时自然不会,终究是个隐患。”
“小姐想怎么做?”烟云如今说来还来气:“不是奴婢马后炮,傅大人同主君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他既说服不了家中长辈同意亲事,为何要招惹小姐,竟然还想委屈小姐做妾,做他的春秋大梦!”
“有什么好气的,既是没担当的,早日让我看清了也好。”阿妩回想从前,幽幽道:“他生来顺遂,天赋也好,什么东西得来无需费太大力气,不若顾郎在外面长大,继承的是顾家的脾性。”
“话是这样说,但奴婢就是替小姐不值。”烟云忿忿道。
这时门外送来了热水,主仆俩止了话头,烟云指挥人将一应沐浴的东西备好,才服侍人过去净身洗妆。
王曼青吩咐备热食来得也及时,出浴时恰好送到。
是夜,顾府热闹到月上柳梢,客人们才慢慢送走散尽。
二夫人忙碌了一天,回到自个院里,孩子们跟着热闹,也才回来,孙女儿婷菲迎上来扶她:“祖母累了一天,快坐下歇歇。”
她今日着一身湘妃色梅花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