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上泛起不稳的流痕，环绕的裂痕扩散，刺目的红与浓厚的黑交替闪烁。

“刚才幻境里闪过的……是中州小破宗的那几位吧。”

还真是中州的一小破宗门。

“她很适合剑修，我想……”

剑疯子蠢蠢欲动，如此果断的拔树枝，最是适合那一往无前的剑意。

娃娃脸修士一展扇子，挡住剑疯子谢蕴的嘴：“不，你不想的。话说，她既是中州小破宗的人，按辈分，在场的诸位怕不是都得称一句师祖。”

“今儿的太阳明明是从东边升的，可中州这等人物偏偏来了宗门大选。”

面如傅粉的修士艰难的往自己脸上按着八字胡。

“这真是让人心动。你们看我作甚，管什么中州的阴谋，收了她可是眼前明摆的好处。又能打脸又能抬辈分，还有这样的天赋，哪怕是挂名在门下……你们不心动？”

君成从垫子上直起身，跃跃欲试的想冲出去。

“五州天才本就一家，他们中州搞垄断，又傲慢无礼。这位小友愿弃暗投明，为何不要。”

鹤扬的嘴里难得吐了句人言，更是应了每人的心坎上。

是了，内斗归内斗，这等天才可不多见。

管他中州什么阴谋诡计，撑死也就借着劲傲慢一把，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孩子年纪还小，都还能掰过来。

中州那些人行事要脸，更是跟妖魔邪不共戴天的仇视。能入小破宗，起码证明这人心性与身份绝无问题。

就算是想借四州哄抢中州天才这事打脸，打便打了，另一半脸也递上去让中州打。所谓颜面，哪有这样的天才香。

九仙门中，凡在场的七者眼都亮了。像是饿了一周的狼遇见满地的肉，还香喷喷得引人注目。

其余宗门也眼馋，但数算自己那可怜的家底，只能遗憾退场。

水镜归于稳定，但时不时人性化的抽搭一下，显得伤心极了 。

水镜里满手血的秦滟楼困惑歪头。

这地面怎么一直在抖啊？

“够了！”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尖锐到刺破耳鼓的悲伤，“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你一点不沉浸幻境就算了，你还鄙视我。”

“我也不是不想沉浸。”被哭声吵的脑仁疼的秦滟楼被迫哄孩子，“主要你这些话本子剧情过时了，而且也不贴合我那几位师侄的人设。”

就……迷失不了一点。

那朵白花的演技没怜昔朝自然，剑术甚至还不及思远道，简陋到令人发指的谋略都不如将清池放的烟花。

同时这个剧情深深的侮辱了温楚云这个恋爱脑，人家明明爱的很专一。别说搞替身了，这女的脱光了站他眼前，估计温楚云得一剑砍过去，砍完闭关继续琢磨怎么用男德勾引心上人。

最重要的是，估计这朵白花还没舞到这几人面前，就得被溯流光发现并捅成筛子。

而关于她自己的话本故事，更是离谱的过分。

婉拒了哈。

“呜……这样吗……”婴儿的啼哭声不止，甚至克制不住的打了几个嗝，“可是旁人明明会在一次次循环里忘掉现实，最终被彻底同化为戏中人。接受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悲惨命运，直至识海崩溃。”

居然这么狠毒？

你只是个宗门大选的试炼，为何如此恶毒。

“咱们下次可以试着先清空进入者的脑子，或者塑造一个绝对熟悉的场景。让人磨掉谨慎，温水煮青蛙一样的沉沦。”

秦滟楼循循善诱的开始出馊主意。

“谢谢你……我会改进呜……自己的幻境呜呜呜……恭喜你呜……过关呜呜呜嗝……我这就送你出去嗝。你下次，别这么不尊重人了呜。”婴儿的啼哭声依旧带着克制不住的悲伤。

被传出去的秦滟楼脑海中恍过一个念头：这个幻境考心性，到底考的什么心性？她把人都捅了算什么？

镜花水月，梦中幻影，随着那抹夕阳尽碎。

秋日的风洋洋洒洒落于巨大的广场之上，布局刻画似八卦之形。立于山之巅，目及所在空旷，但耳边又有流水潺鸣。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八面遍高台，各门各派长老仙风道骨，隐笑坐于案后。

道骨仙风只是气质，入目并非全然白衣。庙台之上的仙者，面容无论老者还是年幼，皆郎艳独绝，遍是彩绣辉煌的宝石锦缎。哪怕是最简单的布料裁剪于身，光下也是流光溢彩。

蛇尾绕钟，靡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