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帆看过信之后心情直接大转弯,深感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是有用的。
林珺虽然傲娇,但其实也很好哄,只要愿意费心。
当林珺看到桌面上摆着的满满一桌果饮的时候,她人都是懵的。
顾燕帆殷切的一一介绍,最后邀功请赏,“我寻遍了尧城商铺,把最好喝的果饮都买回来了,一路装盒用冰块保温,夫人尝尝?”
饶是林珺再毒舌,这会也说不出扫兴的话。
她嘴角轻抽,“……多谢。”
炎炎夏日,果饮是最好卖的,酸甜可口,生津养胃,就连京城也很时兴。
但是两地相隔甚远,这味道嘛自然有所不同。
林珺随便挑了杯,才一口便眼前一亮,“好喝!”
顾燕帆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但能讨得林珺的欢心,瞬间便觉得值。
但他买的实在太多了,林珺尝了几杯其余的事一点都尝不了了,挑了红桃喜欢的让人送给红桃和两个伤患,其余的让院里的丫鬟小厮们自己分了。
因着这件事,林珺对顾燕帆都和颜悦色了许多。
主要是不好意思再刁难他,人家都伏低做小了,她除了以礼待人还能怎样?
至于几次三番被拦在门外的太子一派人马,院中人是毫不知情。
终于半月后,影和阳午伤大好,尧城所有事情告一段落,林珺和顾燕帆要继续开始游学之行。
天下诗会日期已定,十一月十三日开浪涛山山门,广迎天下求学人。
眼下才十月初,一路慢行时间绰绰有余。
离开之际,满城百姓和郡守纷纷到城门处送行。
“小侯爷,世子妃,下官遥祝二位一路顺风,平安如意。”郡守抱拳行礼。
他一个文官,怎么这副做派?
但林珺没上心,只随意点了点头。
倒是无数百姓跪地相送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她的本意不是帮他们,主要是为了对付钱家才大费周章。
但对这些百姓而言,这是莫大的恩情,足以让众人铭记一辈子。
林珺有些动容,“诸位,从此尧城再无恶霸,官民皆可安宁度日,回去吧,不必挂念我。”
百姓们没动,直到林珺马车走远了才逐渐散去。
“夫人可感动?”顾燕帆笑问。
林珺淡道,“以诚待人而已。”
他发现顾燕帆对这些事情冷漠的可怕,既不出手帮忙,更不会为此感动。
或许和他处境有关吧,林珺心想。
其实不是,是顾燕帆知道他终有一日要成为天下的罪人,所以百姓的爱戴他受不起。
宇文铭伤重,暂时不能作妖,一行人接下来的行程非常顺利。
游山玩水,求学问道半个月后顺利抵达蒙城。
与此同时一起送达的是定安侯失踪的消息。
定安侯奉命南下剿匪已经一年有余,南方匪患确实严重,但顾家军称霸沙场,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定安侯最终会凯旋而归。
可是所有人都忘了,南方多水乡,顾家军并不擅长陆战,也不适应南方气候,一开始就处于劣势。
更何况皇帝忌惮定安侯,并没有让定安侯带全部顾家军兵力,一应粮饷都是克扣克扣再克扣。
战士们抛头颅,却因为人心寒凉,而无热血可洒,军中一直士气低迷。
南方官员见风使舵,看顾家受皇帝刁难,也处处使绊子;百姓们饱受匪贼欺凌,好不容易盼来战神,然而患难迟迟不除,个个对定安侯怨声载道,顾家军行走在街上都要遭人白眼。
重重因素叠加,定安侯此次出征并不顺利。
顾家军无数人看不到出路,在黑暗和血腥中苦苦挣扎,一切都只因为相信定安侯。
而定安侯呢,他也是个人,年迈而魁梧的男人鬓间早已白发斑驳,盔甲下的身体新旧伤痕遍布。
每当阴天下雨,旧伤发作,疼得蚀骨钻心。
可他不能倒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