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
也不知是太过懂事,还是疏离过度。
陆暮知今日其实是想将实情说清的,可白霜月并未给他契机,对方听了他的询问,并没有顺水推舟地问下去,而是回了他一句,“我父亲不敢惹恼的是那位居首辅之人,并未管他是张王李氏,他是何名姓自然也与我无关,我无需知晓的……”
“看你而今这般心情,怕是也已知道对方声名不佳。”陆暮知浅淡一笑,拿扇柄轻轻抵了抵她额头,对她笑道,“你连首辅名字都不知晓,却觉得对方定然不会对你好,这可是恶意识人,不该有的。”
“世人皆言他阴损至极,我与他向来无所交往,他待我自然无情。”白霜月垂眸,低下眼睫,“我不奢望嫁为首辅妻,只想寻个心慕之人。”
陆暮知试着问:“心慕之人大抵是何模样?”
白霜月一时被他问住了,她脑中霎时一片白,随着对方话音落下,她竟真的细想不出一个具体模样。
她心慕之人,是何种模样?
白霜月一怔,匆忙间只想到了一袭白衣。
白衣,温和,光风霁月……大致是如此的男子吧。
白霜月眸光闪烁,心头像是被风扰乱的静水,微微颤着:“我不知道,或许是同公子这般纯明良善的人吧。”
陆暮知咂摸“良善”二字,到底还是忍不住抬扇笑了。
这其间有多少偏袒眼光,才能将“良善”二字用在他这个恶人身上,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这般评价自己,当真是——十分受用。
“我日后不会再来了。”白霜月到底还是忍不住低落了情绪,她转过身不敢去看对方,言语间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我既知道自己要嫁给首辅,也不该随意来茶楼了,万一牵连到公子,怕是一种恩将仇报,这些年的庇佑陪伴之恩无以为报,他日公子若是有难,可凭此物来寻,我定然倾力以助。”
陆暮知展了手心,接过了一枚弦月样式的玉珰——他从未见她戴过,但看这枚玉珰形制精巧贵重,应当这些年都是被好好珍藏的。
“公子不必忧心,无人知晓此物出自于白家,无论是无心遗失还是有意典当都不会被认出来,也就不会扯上麻烦。”白霜月低着眸,轻声道,“浅茶糕很好吃,你我……就此别过了。”
陆暮知无声地收拢手心,用自己的温度暖热了那玉珰,他眼眸一直追随着对方离去,转瞬间好像凝聚了两人多年的光阴,他就站在此地,望着她从乖张孩童到纤丽窈窕。
第2章
白霜月悄然回到自己院落时,警觉这地方多了几分热闹气,平日里只因她是无人庇护的庶女,院落很少有人来,今日不知怎的,院内乌泱泱来了诸多人。
……还有一些陌生面孔,似乎是新来的侍从。
她看到不苟言笑的父亲正叠着手训斥下人,原本在她院中当值的几位奴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声声发着颤:
“老爷,我们也不知道四姑娘何处去了。”
这场面太喧嚣,白霜月遥遥便知晓了父亲的怒火因何而起。
她这不受待见的女儿如今要嫁人了,那位首辅派了些贴身侍从护她周全,父亲才终于偶然想起了她,带着人来了她的居所。却不曾想平日里的奴仆在白霜月这里偷奸耍滑,该做的事情都懈怠不做,根本不往她院落里来,竟连她出去都不知道。
父亲带着首辅的侍从来了,结果走了个空,脸上挂不住,只能拿着下人装腔作势。
白霜月再不堪,也是日后要嫁给首辅的,万一攀高枝后给首辅吹点儿枕边风,也是一桩麻烦事儿。
白霜月冷眼看着父亲大张旗鼓地发了一通火,又象征性地罚了罚几位下人。
几个下人屁滚尿流地退场,他父亲端着架子佯装歇火,身边的妾室王氏慌忙拿着软帕给他擦汗:“老爷莫要气坏了身子,霜月喜静,居处僻远了些,奴婢们偶尔有照看不周全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倒是霜月,婚期将近,性子也野得很,这青天白日的。怎的不在自己院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呢?”
白父睨了王氏一眼,也道:“霜月年幼丧母,你们几个应当多关照于她,知道吗?”
王氏莞尔欠身:“妾身晓得了。”
这二人旁若无人地唱和着好戏,一旁的侍从之首却听不下去了,那人移步于前,意意思思地礼遇道:“不必劳烦国公,我主吩咐过,日后有关霜月姑娘的诸多事宜,皆由我等伺候侍奉。”
在不远处的白霜月诧异地朝出声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