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冷淡地?咬唇,扭头?看其他地?方。
西川的目光没有追寻过去,转而?低头?揽过了桌上那碗鸡汤,他方才盯这鸡汤很久了。
见他正准备动调羹,柳念青赶紧抬手,素白的掌心悬空覆在碗上。
西川不经意挑了眉,缓缓搁下手,“你?不是说不喜欢吗?”
他语调稀疏平常,“不喜欢的毁了就好。”他的心血不被人放在心上,也不会放在自己心上。
“不喜欢就可以毁掉,你?问过我吗?”柳念青喉头?一噎,带着些脾气?,“白松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偏执了。”
西川见她收回了覆在鸡汤上的手,趁机将调羹放了进去里?,“我变了,你?也变了。”
西川话里?将二人绑在一块,柳念青瞧着他喝了鸡汤,嗫嚅着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如今的西川变得比白松玉讨厌。
他看她欲言又止,便好心问道:“怎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柳念青转了话头?,闷声道:“别?喝了。”
西川不听又喝了一大口,柳念青神?色不明地?摇了摇头?,“你?说不喜欢就可以毁了,那我不喜欢的东西多了,你?也要一一替我毁了吗?”
西川舀起碗里?的鸡腿,闷闷得应了一声,“自然?。”
他们的苦难,他自然?要一笔一笔向萧明台讨回来。
柳念青冷哼一声,孺子不可教也,他的性子倒是越来越古怪了。
西川说着这样的狂言,身上却出?奇的不带戾气?。他像块在世俗里?磋磨了许久的璞玉,不招人讨厌。
柳念青拧着的眉头?很快就松了,她无可奈何地?看着西川,“我现在我不喜欢这碗鸡汤,你?快别?吃了。”
西川愣了愣,她又道:“这鸡汤不是我熬的,是绿萝。”
他听后脸色变了。
柳念青嘴角挂上戏谑的笑,西川吐出?嘴里?的骨头?,他埋怨道:“你?不早说。”
柳念青问他,“鸡汤好喝吗?”
西川中肯地?回答:“尚可。”
柳念青又追着问:“你?可有尝出?些什么?”
“什么?”
柳念青指着那碗快要见底的鸡汤,说了痴儿泪的名?字。西川才后知后觉鸡汤别?人下药了,所幸药量不大,吃一点也算长?个教训。
西川道:“我算是替萧知临挡了一难吗?
柳念青点头?,被一碗鸡汤冲昏了头?,他的心眼还真是小。
柳念青细细讲了这药的由来,“这是景王让我下给太子的,他盼我在太子身侧久些,直至某日太子口不能言,四体僵硬,回天?乏术。”
西川眸光一闪,“元安二十年,太上皇猝发中风…是…”
柳念青沉重地?又点了点头?,西川又问:“景王这药哪来的,不怕他爹杀他灭口。”
“虎毒不食子。”柳念青细挑的手腕托着脸,整个人懒懒地?依着,“许是寿安宫里?传出?来的,听说太上皇如今还每日服药,日渐消瘦。”
西川冷冷地?呵出?一口气?,细细揣摩着虎毒不食子,可这子要弑父,又该如何。
寿安宫里?躺着的那位也曾顶天?立地?,意气?风发,比起当今的陛下可谓是过之不及。
如今谈起也只剩唏嘘。
太上皇子嗣不多,萧明安是嫡子,发妻所出?。可惜昭德皇后身子弱,早早就病逝了,太上皇便立萧明安为太子,独自培养萧明安。
等萧明安长?大,有了威望和?肱骨之臣。太上皇就下旨让其余的皇子去封地?,或维护地?方。
可以说太上皇为萧明安铺出?来一条通天?大路。不料日防夜防,还是没能防住狼子野心。
萧明安就死在这条通天?大路上。
太上皇被人掏空了底子,终日瘫在榻上做个枯木老人,只等有一日驾鹤西去。
来日黄泉路上,也许还有人在等他。
西川深冷的目光里?含了一丝怜悯。祸起萧墙,萧明台寡情养出?的儿子,没准会走他的老路…
午夜梦回,萧明台可敢安然?入睡。
西川忍不住问了一嘴,“这太上皇还能起来吗?”
柳念青看了他一眼,恹恹道:“说不准吧…”
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纵使枯木有幸再发,也回不到元安二十年的暮春。
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