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
柳念青心里有些发虚,她不去看他,“合卺酒里,有人下了药。”
萧知临陡然慌神,“那酒,你也喝了...”
“喝一点没事的,喝多了就不一定了。”柳念青正了正心神看萧知临,“殿下日后多加注意膳食便好。”
“屋外还有人,委屈殿下与我共处片刻。”
“不委屈...”
柳念青收拢了繁琐的嫁衣,头上的钗环在隐约的烛火中熠熠生辉。萧知临看着她清冷如白玉般的耳垂,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
里头正好有一对红珊瑚做的耳坠子,正衬她今日的嫁衣。
萧知临捻起红珊瑚耳坠想替柳念青戴上,却被她下意识躲开。水红的耳坠停滞在了半空中轻晃,面上似乎有些难堪。
柳念青盯着明晃晃的珊瑚发愣,她很快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耳坠子,随后戴到了耳朵上。
不知为何,萧知临看着有些失落,并未因着喜欢的人戴上了自己送的耳坠而感到高兴。
柳念青一时不解,这耳坠子是什么意思。
只好轻悠悠地说:“殿下与我,是挚友。”
萧知临愣神后又点头,“是挚友。”
“我愿你能像你从前那般恣意。”
从前...恣意,她从前是否真的认识萧知临。
柳念青下意识摸了摸耳畔的珊瑚耳坠,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想着教坊司不安全,所以才假借婚事将你带了出来。”
萧知临注视着她,神色无比地缓和,“景王的事我会解决,我知从前非你所愿。等尘埃落定后,你便离开金陵吧。”
此刻萧知临才明白,柳念青不是从前的她。
这么多年了,他知道自己喜欢的其实不是柳念青,是十五岁的祝卿玉。
可眼前人神色茫然,她都不记得…她完全不记得那个耳坠子了。
柳念青长长的眼睫轻颤,眼波流转桃腮带晕,与她对坐的人,心神不由一悸。
可婚事是假,眼前浮华绚烂也是过眼云烟。
但柳念青就是祝卿玉,她是真实存在的,只要自己伸出手,或许就能抓住这片烟云。
萧知临苦笑着,通红的指尖不觉掐着自己的掌心。
“哐、哐、哐…”
余然通红着脸,咬着牙砸下了手里的酒瓮。一连三声巨响,闹得整个烟云阁都听得见。
他双颊酡红,神色迷离地在地上打滚,酒水濡湿了他今日的锦衣。
他蒙着头低声自语,“先生,我尽力了。”
先生呀,小爷我为您可是把命豁出去了。
柳念青听着这没完没了的动静,这外面的人还没完了。
她凝神屏气了片刻,双目一沉,袖中刀亮出了锋芒,萧知临还来不及拦她,她便冲了出去。
什么妖魔鬼怪,她一探便清楚了。锋利的刀背抵在她的手背,她胡疑地看向地上不省人事的醉鬼
“念青!”萧知临追出来在她身后喊道。
“殿下…”柳念青回头看他,一时迷惘。
“他是我的堂弟,萧以文。”萧知临牵起柳念青的手,她手背上藏着的刀自然收了回去。
柳念青很快转换了神色,她眼含柔意望着萧以文,“原来又是位殿下,怎么醉倒在此?。”
“兴许是今夜兴致好,多喝了几杯。”萧知临轻盈地揽着柳念青的肩头,“我们进去吧。”
柳念青笑意盈盈地点了头,“是,殿下?”
“不要走呀。”地上醉醺醺的余然往前蠕动了几下,趁机抓住了柳念青的裙摆。
柳念青虚空踹了一脚,没能甩掉。余然借机攀上她的脚踝,嘴里嘟囔着,“我难受呀。”
柳念青只好蹲下来柔声细语地问他,“你哪里难受?”
余然看着眼前人的容颜恍神了片刻,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使命似的猛地在地上打了滚。
他边滚着手还不肯撒开,“我浑身上下都难受。”
柳念青无语凝噎,她思量着能不能用刀割断自己的裙摆。谁想余然鬼灵精地换了方向,乘胜追击地抱住了萧知临的小腿,泪眼汪汪地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我害怕,我想回家。”余然声泪俱下地深情呼喊,“太子哥哥。”
萧知临不得不蹲下来安抚起余然不安的情绪,他回头像柳念青解释道:“以文,他身世坎坷,前些日子才回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