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乘的眼眶逐渐泛红,下人们的脸上表情也?颇为诡异。
“发生什么事了?,婚书送到?没。”柏太傅笑容渐淡,直视着自己儿子?的脸庞。
“送到?了?...但是...我看不懂。”
看不懂?柏太傅瞧一眼他手上的信,一把拿过?,自己快速扫一遍。
寥寥数语,看过?后,柏太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遭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下,河叔忧心忡忡地上前:“主君,咱们小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柏太傅压抑住心中的震惊与怒气?,抬头看她的儿子?,柏乘打扮得漂漂亮亮,可眼眶里蓄着雾气?,整个人都木木的,像没有灵魂的瓷娃娃,漂亮又空洞。
他的心被人剥下带走了?,只留一具空壳在这里。
“走,跟我去军营!”柏太傅握拳,手臂都在颤抖。
昨日经历过?大火,军营内到?处是废墟,士兵们没法训练,都拿着扫把清扫地面的灰土,柏府的马车驶过?大门,便立刻被守门的士兵拦下。
“来者何人!”
“正一品文官,官职太傅,想要现在入营。”
柏太傅面色阴沉,向士兵展示自己的令牌,士兵走近,接过?她的令牌看了?看,随即道:“太傅大人,兵部有规定,文官若没有陛下的手谕,或是将军本人的邀请,便不得擅自入军营,就连吴相在时,也?得遵从这规矩。”
来的仓促,柏太傅自是没能要得圣上的手谕,她今日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告假,都没有上朝,听?到?不得入营,她有些烦躁地叹口气?,看一眼一路沉默的儿子?,便自己下了?马车朝前。
“你们刘将军和吴校尉在不在营中,烦请你把她们中的哪一位喊出来,我有事需要问。”
是太傅的命令,且不逾矩,士兵点点头道:“请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帮您问问话。”
士兵转身,消失在门口,片刻后,便有个身着盔甲的人出来,只不过?...不是吴清荷,也?不是刘将军,是个柏太傅不熟悉的武将。
柏太傅眸色渐冷,那?武将朝她行礼,而后展示自己的令牌:“我是刘将军身边的副将,被将军留在营中处理?军中琐事,太傅大人,听?闻您要找将军和吴校尉,真?遗憾,她们昨夜便走了?,您谁也?见不到?。”
理?智支撑着柏太傅,她踉跄一步站稳,深吸一口气?:“敢问,到?底是什么急事,让她们连夜出发。”
“您今日没见过?圣上么...这是军营的最高?机密,本不该对外人说的,但您是太傅,按理?说该知情,我们将军前不久去过?边塞,知晓了?胡族即将来犯,于是要先发制人,她昨夜便带着三千精锐先行出发,两日后,京城内五万大军也?会陆续离京前往边塞,简而言之,要打仗了?。”
柏太傅今日没有看过?公务,可朝廷的事瞬息万变,一时不看,便会出不少事。
她愣神片刻,哑声道:“所以吴校尉也?就这么离开了??可是分?明还有两日,她可以和大军一起走,为何她多待两日都不肯...”
至少拜堂成亲,给柏乘一个念想,一个结果?,难道全心全意爱她的柏乘,也?不能让吴清荷多等两天?么。
“精锐军队,论功行赏时会排在最前头,吴校尉年轻,她想要建功立业,昨夜就主动加入精锐军队中,和将军一块走,行囊都没收拾,骑马跟在将军身后出城了?,她们现在已经走远,您见不着她,我劝您也?别想着去见她,耽误军情。”
柏太傅难以形容自己心中的情绪,是失望和震惊多一些,还是愤怒伤心多一些。
“建功立业要紧,答应的婚事就不要紧了?么...就这么仓促走了?,我儿子?该怎么办,她什么时候会从边塞回?来?”
副将沉默,而后道:“您在朝多年,见识过?那?么多场战争,难道不清楚,打仗都是以年来计算的吗。”
柏太傅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刚入秋,他身上就穿着披风,倚靠在马车门边,病容难掩,他没有力气?下车,因而离得远,无法听?清二?人的谈话,柏乘的眼里隐隐有些光,是最后一丝火苗,他在期待,二?人谈话结束后,吴清荷可以出现在他面前。
但柏太傅明白,她不会出现了?。
“以年来计算,可是我的儿子?,又能等她几年呢...怎么,她想回?来和坟墓成亲么。”柏太傅难受地垂头苦笑下,愤怒和无奈淹没了?她,副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