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岩壁间穿行了两里地,赵水望见了付铮的身影。\天+禧′晓`税_网` +哽*欣!嶵?全/她身上的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中一鞭一剑时起时落,贼军无法近身。但一圈贼人将她密密实实地围了起来,让她一时难以脱身。
“赵水!”付铮喊道,“丁一带队往东侧峡道去了!”
“好。”赵水回应道,立即往付铮指示的方向奔去。二十名精锐闻声,立即紧随其后。
烈日炙烤着峡谷岔口,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尘土混合的焦灼气味。丁一的骑兵刚刚冲散了此处的守军,马蹄踏过倒伏的尸体,溅起黏稠的血泥。现在他们纷纷弃马,像一群山猴般蹿上陡峭的岩壁,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赵水带队追上的时候,攀崖的贼军已经接近崖顶,粗粗估计,约剩三十来人。动作最快、爬得最高的,便是丁一——他比印象中更瘦更黑了些,身上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包裹着一层说不清的污浊感。
“上!”赵水举起手臂,长链在头顶画了个大圈,将他拉入空中。他踏过马背,很快抓住了崖边腾草,飞身向上。
二十名部下听令快步跟上,向马群的空隙里钻入。
快速上攀的丁一突然停住动作,从腰间掏出俩黑球,用手指夹住,转身将它们往下面的马群抛去。
“小心!”赵水喊道,单手抓壁甩出陨链阻挡。
黑球和链条相撞,登时炸开,随着“嘭嘭”两声巨响。黑烟在半空中弥漫。
崖底下的无主的战马顿时受到惊吓,惊惶乱窜,嘶鸣着冲撞阻拦,扬起一片呛人的烟尘。二十名步兵陷在乱马阵中,被冲撞践踏,骨裂之声混着惨嚎。赵水心内大惊,低头去看,只见一匹黑鬃马直立而起,碗口大的蹄子重重踏下,撞在一人的胸口上;而另一人刚踉跄爬起,又被斜刺里冲来的马头当胸撞飞,陷入壁石的缝隙里。
“往四周躲避!”赵水喊道,抬头去看离他不到十丈之远的丁一,一咬牙,还是松了手下落。
强大的气流伴随着他的落地而从空中往下压,在马身周围形成一个个小旋风,将它们的行动束缚住。部众们趁机拖着、扶着伤兵,从缝隙中往最近的岩壁边靠去,各自抱身躲避。
气流呼啸间,赵水看到有人仰头瞪大了眼睛,向他叫喊。
来不及抬头,一块黑球就在他背后炸开,冲力如石块从天而降,将他从半空中拍向地面。.d.n\s+g/o^m~.~n*e?t~
赵水双手扶地,口中啐出一口血沫。“可恶。”他暗道,握紧拳头侧过脸,目光如刀般盯住岩壁上那道敏捷的身影。未待部下起身,赵水便一掌拍向地面,再次从马群中跃起。
“休想逃!”他踩着乱石借力,身形如鹞子般腾空,直扑丁一后心。
崖顶的丁一并没有快速逃跑,他的眼睛狭长如刀,瞳仁泛着冷幽幽的光,看着赵水快速逼近。
在赵水一只脚即将触到他的脚踝时,他突然拽过身旁一名心腹,猛地朝赵水推去!那叛贼猝不及防,惊叫着坠落,正撞向赵水。赵水半空中无处借力,只能拧身旋踢,将那人踹开,自己则借反冲力抓住岩缝,稳住身形。
可再抬头时,丁一已翻上岩顶,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不好!”
赵水咬牙快速攀上崖顶,环视四周屏息静听。可入耳间,只余枝叶沙沙作响,再无丁一半点声息。他眯起眼,目光扫过四周——左侧是通往山下的密林,枝桠交错像鬼爪一般;右侧的乱石叠嶂,岩缝里黑黢黢的似能藏人;前方杂草参差,草叶还在微微晃动。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杂草丛中,踩出一条鞋印来,却只惹得几只山雀惊飞。再去石堆后面瞧,没有,老树洞里也没有,连丁一身上沾染的半点血腥味都被山风吹散了。
赵水的腮帮子绷出两道棱,突然挥拳砸向身旁的松树,震落满地松针。
“可恶。”他的指节发白,恨恨道。
没想到这丁一如此狡猾狠毒,一堆马骑就算了,竟还拿手下亲兵的性命铺自己的生路。不过这一路逃窜的路线,他显然对此地十分熟悉,此时没了踪影,峭壁之上、天堑崎岖,只怕再难以寻找了。
赵水擦去嘴边的血渍,仰头看向被白云挡住日光的天空,长舒一口气,算是接受了这结果。
这场伏击虽然身在其中之人感到过程煎熬,但用的时间其实很短。很快,峡道中的喊杀声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抵抗。
“赢了……”
“我们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