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和陈维安一起在大石上坐着,中间虽隔了一点距离,陈维安仍觉得心里快慰。柳春珺偷偷看了陈维安一眼,见他板着一张脸,耳朵却早已经红了,心里发笑。
柳春珺想了片刻,主动问道:“三爷好像对我格外感兴趣?”
陈维安一滞,说不出话来。
柳春珺一笑,继续说道:“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陈维安低声道:“柳姐姐是长得很好看的。”
柳春珺一哂,这个三爷,又把“小嫂子”换成“柳姐姐”了,还真是玲珑心思。
“我是有几分姿色,可世间好看的女子众多,三爷何必对你二哥的一个妾室感兴趣呢?”
陈维安转脸看向柳春珺,神色有些复杂,“柳姐姐,听说你嫁给我二哥之前,有个未婚夫,你喜欢他吗?”
柳春珺一愣,没想到他提起王东平,沉吟片刻后坦率道:“我不知道什么算喜欢,不过我当时是想跟他一过日子的。”
陈维安又问道:“那你喜欢我二哥吗?”
柳春珺更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呐呐道:“二爷对我有恩,倘若不是二爷,我就要被七十老翁强纳,二爷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陈维安目光炯炯,步步紧逼:“所以二哥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结果,是吗?”
柳春珺闻言心中苦涩,只是对面毕竟是陈朝安的弟弟,她又如何据实以告,敷衍道:“二爷也没什么不好,我如今过得不是比从前更好吗?你看我身上这件春衫,连功带料要五两银子,要是以前,我娘绝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只做一件春衫。”
陈维安盯着她身上那件月白的春衫出神,这件衣服很好,好就好在她穿在了柳春珺的身上。她白里透红的肤色,黛眉红唇的艳丽才能将这寡淡的颜色衬出几分鲜活。
柳春珺被陈维安看得脸热,咬牙道:“三爷,你二哥可不是好惹的,倘若被他知道你的心思,我固然没有好果子吃,只怕与你的名声也有碍。我不过是泥土里的人物,您是云端上的仙人,何必为了我,染上污点。”
陈维安笑了笑,“我跟二哥十七年兄弟,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从前家里有位洛阳来的表姐,对我们兄弟都很好。那时候我五岁,二哥十四岁。有一回中秋节,表姐做了只兔子宫灯,我并不知道那是给二哥的,我抢着要。表姐说我年纪小,就给我了。我很开心拿回去,挂在房间里。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床头的宫灯已经被扯烂了。”
陈维安说着冷哼了一声,“二哥就是这样,当年我不过五岁的孩子,只不过是抢了他的一只宫灯,他都要毁了。他就是这样,所有人和事,必须在他的掌控内,倘若脱离了,他就要发狠。”
柳春珺听得心惊,急切道:“那你何苦来招惹我?倘若被你二哥知道了,你如何自处?”
陈维安内心纠结,叹了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就像吃东西一样,第一口入嘴,你就知道这是爱吃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心里痒痒的……”
陈维安不好再说下去,他不能说他第一次见柳春珺就有了很龌龊的想法,夜里那些旖旎的梦都是把她摁在床榻上蹂躏,肆意妄为。
柳春珺看了看天色,站起来道:“三爷,我们下山吧,时间不早了,回去晚了二奶奶要责罚的。”
陈维安不欲再为难柳春珺,站了起来,带着柳春珺往山下走。
路上柳春珺觉得双腿酸软,咬牙坚持着。陈维安很快发现了柳春珺的异样,半蹲在山道上:“柳姐姐,我背着你。”
柳春珺自然不愿,这样亲密接触大大超出了他们的身份界限。陈维安沉声道:“你也说了时间不早了,且山上又没有其他人,快些上来吧。”
柳春珺只得伏到他背上,期盼着快点到山下。
路上,柳春珺在陈维安耳边说道:“三爷,以后不要再在我身上用心思,我不想害你,你也不要害我,好吗?”
陈维安低低应了一声。此刻柳春珺趴在他的背上,两团软玉压在他肩胛骨的位置,他明显感觉出那里的触感,血往一处涌,脑袋晕晕乎乎的,柳春珺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姨奶奶,你怎么了!”半山突然传来雪魄惊叫的声音。
柳春珺赶紧从陈维安肩头滑下来,窘迫道:“没事,我刚才脚扭了,三爷才背了我一下。”
郑氏也从后面过来,看到柳春珺没事才松了口气。
原来郑氏吃完烧鸡也觉得身上气味太浓,跟雪魄一起寻到泉水清洗了一番,正好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