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买早餐。”
怕他误会,她又接了一句,打个哈欠。
温舒言面色不太好,看一眼外面天色,边起身说:“天亮了,我回酒店,你以后不许再喝酒。”
“嗯。”
余漫随没多想,随口答应下,说:“太早了不好打车,还是在这边先眯一会儿。”
她抓住他一只手腕,故意激他:“难道我还会对你做什么不成?”
惹得他忍俊不禁,指腹戳她的嘴唇,“放心,迟早饶不了你。”
“额,迟早是什么时候?”
早上刚起,她出于好奇下意识地问。
他也不太清醒,捏眉心提神,不太肯定地说:“结婚那天?”
“嗯。”
洞房花烛夜,挺好。
她把人拉进卧室,示意软乎乎的大床,“你睡吧,我出去买早餐。”
是借口,也是真的饿了想吃东西。
温舒言在床边坐下,拉住她的手,脑袋靠着她,“先陪我睡一会,等我睡着了再走。”
“唔……好。”
他侧身在床里睡下,她从另一边脱鞋爬床,自觉地睡另一只枕头。
一宿都没怎么睡,他沾到床就困得闭上眼睛,被子底下捉住她的手,“过来一点。”
她听话地挪过去,面对面睡在他身侧。
温舒言调整了下睡姿,把她抱在怀里,“睡吧。”
“嗯。”
她闭上眼睛,身周寂静,半晌后听到他的轻声梦呓:“余漫随。”
“嗯。”
“漫漫。”
“嗯,在呢。”
周末不用上班,简单梳洗过后,余漫随提着袋垃圾素面朝天地出家门。
下完楼梯,她往最近的垃圾收集站走,路上遇到住同单元早起散步的一对老夫妻,两方微笑着友善地问好。
一日之计在于晨。
她把垃圾扔掉,舒展双臂伸个懒腰,深呼吸口清晨的空气。
心情都跟着变好了。
如果眼睛再瞎一点,那就更完美了。
因为频繁地乘坐同一辆车,顺其自然地就记下了车牌号。
但是,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总让人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她缓步走过去,怕吵醒车里的人一样,脚步轻轻。
站定车头前,望着睡在驾驶座里的人,她愣怔地眨了眨眼,嘴唇动了两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抬起脸,仰望头顶灰蒙蒙的天,不多时冷静下来,表情淡漠地转过身去。
她想静默无声地离开,但天不遂人愿,迈出没几步,身后传来摔车门的声响,以及一声呼唤。
“洛暮。”
她脚下一顿,身体转过来面对他,已经不想发脾气了,“你要说什么?”
周漾走过去几步,站在她面前,垂眸打量她,眼球里有血丝。
她同样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四目相对,良久,才听他说:“最后一次,你还不承认你是洛暮,我以后都不会来找你了。”
嗓音沙哑,眼神决然。
她忙低下头去,“正好。”
如她所愿。
“先走一步。”
她转身要走,他及时拽住她的手腕,抓得很紧,重复强调:“我说我不会再找你了,也不会再等你,我会跟别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你我之间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瓜葛。”
咬牙切齿,又闷闷的有点哽。
余漫随没回头,冷漠抽走自己手腕,无所谓地回:“希望你说话算话。”
言罢迈出步伐,背影像风一样,毫不留念地大步走远,比他更决绝。
周漾去碰自己的脸,竟然没哭。
周一照常上班,刚进检察院不久,朱行之的电话打来。
接通的瞬间,没有拐弯抹角的戏码,他直截了当地说:“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小漫漫今早上交了辞职信。”
她不会留在清城,辞职是或迟或早的事。
周漾单手举着手机,沉默以对。
朱行之以为他惊呆了,啧啧称奇,开玩笑逗他说:“要不你求求我,我可以考虑考虑不放她走。”
不同意辞职她就不会走了?
“说大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那头惊讶:“啧,看来你已经想通了要痛改前非,悬崖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