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的把柄和在意,他高枕无忧,从来都不怕我会有二心。”
奚砚说完,无悲无喜地抬头看着谢墨:“就是这样。”
谢墨被他眼里的情绪噎得说不出话。
他们年少时,他就知道奚砚不喜欢被束缚,可无论是被安排给大皇子还是谢栩,对于奚砚而言都没有分别,没人问他愿不愿意、想不想,只因他是奚氏子孙、是才满京城的奚氏儿郎,于是就被当成了一个物件、一个赏赐、一个筹码。
后来,这砝码又加上了奚氏满门的性命安危、以及关乎未来史书工笔上奚氏一族的褒奖或诋毁。
都压在他肩上,都在他肩上。
谢墨轻轻松开了手,奚砚退了几步,绕开了他,合衣准备睡了。
“奚砚。”谢墨慢慢走到床前蹲下来,奚砚平躺在床上,没有应他,“其实,如果未来小皇帝亲政了,你是想走的吧。”
奚家已经没人了,他身上的枷锁就只剩下最后一层对谢栩临终托孤的承诺,等到他将毕生所学交给谢煜之后……他是打算离开上京城的吧?
奚砚淡淡道:“或许吧,也可能走不了。”
“我放你走。”谢墨深深地看着他,“我和谢煜之间,终会有一场权利的捭阖与掠夺。就当是作为你当年曾毫不嫌弃地来冷宫照顾我的报答,无论当年你为了什么,但你终究教给了我很多。我答应你,我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送你离开。”
黑暗中,奚砚猛地睁眼。
什么叫“无论当年你为了什么”。
他想反问回去,可一阵尖锐的头痛袭来,硬生生地将他拖进了沉睡的梦里。
谢墨没等到回复,支起身子看了看,发现他真的睡着了。
估计是太累了。
谢墨小心翼翼地爬进床的里侧,和他并肩躺好。
睡着了的奚砚眉头微微蹙着,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睡姿依旧很规整,谢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
没有反应,看来真的睡得很熟。
他更用力地戳了戳,依旧没有动静。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谢墨胳膊一伸,连人带被一同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贪婪地闻着奚砚身上散发的香气,奚砚不喜欢用香,可从小,每次奚砚来看他时,他都会闻到奚砚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他还曾经问过奚砚,奚砚说可能是皂角的味道。
但皂角的味道他闻过,没有这么清冽,没有这么寒凉,像是一捧落在梅上的冰雪,融化后拂过花蕊,沾染了浅淡的梅花香气,又滴落在人的鼻尖,那样的香气。
很好闻。
谢墨轻轻摸了摸奚砚的后脑,他只敢在这个时候摸摸奚砚的发,哪怕他肖想了很多年。
“奚砚……玄月……我有时候真的挺恨你也挺恨我自己的。”他喃喃道,“恨我自己,明明应该远离你个没良心的,却偏偏又丢不开手。”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甚至劝自己,有些事情别那么较真儿,当年你为什么来冷宫看我,理由真的那么重要吗?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照顾我是事实,为什么非要去纠结你究竟是不是真心的呢。”谢墨抵住他的额头,“可我没办法。”
“因为你是当年冷宫里,送给我最暖的一束光。如果连你都带着阴谋算计,如果你的背后都带着那样不堪又冷酷的缘由。我宁愿不要,真的,宁愿不要。”他扣着奚砚的手腕,“你到底……曾经有没有那么一刻,愿意像这次阻拦柏澜玉一样,义无反顾地只是为了我做什么啊。”
次日清晨,奚砚挣扎着醒过来,谢墨已经出去了。
他头还是有些发沉,不知是否是昨晚休息太晚了的缘故,从谢明妤回来后发生的很多事都变得很模糊,他隐约记得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问一问,但怎么都记不起来。
他屈膝坐在床上沉思半天,先等来了承端。
承端一脸惴惴不安:“大人……”
奚砚问:“何事?”
“摄政王叫您去吃早饭。”承端挠了挠头,脸红的不行,“他说,那是他亲自下厨做的,还做了红枣粥。”
奚砚:“……他犯病了?”
大雍惯例,新婚夫妻在洞房花烛夜行圆房后,第二天清晨要喝红枣粥,寓意好、对身体也好。
谢墨是不是想挑事儿???
奚砚收拾好去吃饭,谢墨已经坐着等了。
他见奚砚来,又端起那一副痞里痞气的笑容:“奚大人新岁安康啊,新年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