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李国庆放下手中的钢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幻}想?3?姬?¤′ {D更3#£新¤]最-¨全′1
他来这个年代已经整整三年了,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如今的得心应手,时光在不经意间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将他与这里的人和事紧紧缠绕。连日来的奔波让他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工业园的基础设施建设进入了关键阶段,水电管线的铺设、厂房的主体架构验收、工人的技能培训……桩桩件件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他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翠花。“还在忙呢?”翠花的声音带着刚哄完建军睡觉的沙哑,手里端着的搪瓷杯冒着热气,“我给你泡了杯蜂蜜水,润润嗓子。”李国庆接过杯子,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这些年若不是有翠花在身边,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否撑过那些艰难的日子。刚来到这个年代时,他像个迷途的孩子,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陌生。是翠花给了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让他在异乡的岁月里有了依靠。“建军睡熟了?”他呷了一口蜂蜜水,甜意冲淡了连日来的疲惫。~5¨2,s′h?u.c*h,e^n¨g`.+c`o′m¨“刚哄睡着,今天在幼儿园学了新歌,缠着我唱了半天才肯闭眼。”翠花挨着他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这孩子越来越黏人了。”李国庆轻笑出声,当年那个娃娃如今已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他放下杯子,伸手将翠花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灯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停驻着一只不安的蝴蝶。“咋了?有心事?”李国庆察觉到她的异样,这几天她总是欲言又止,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忧虑。翠花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抬头时眼眶微微泛红:“国庆,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准备回去了?”李国庆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来,却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被她用如此脆弱的语气问出口。他握住翠花微凉的手,轻声道:“咋突然问这个?”“我这几天总做噩梦,梦见你突然就不见了,屋里还留着你没看完的图纸,桌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可我咋喊你都不应。”翠花的声音带着哽咽,“你刚来的时候总说要回去,这几年工业园走上正轨了,你是不是觉得心愿了了,就该离开了?”李国庆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中又酸又软。/x~t,i¨a~n\l*a`i/.`c/o,m·他还记得刚来时,自己整天对着星空发呆,嘴里念叨着属于他那个年代的人和事。翠花那时还是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媳妇,总是默默递来一碗热粥。她从不追问他的来历,却用最朴素的善意温暖着他漂泊的灵魂。 “傻丫头,”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啥时候说过要走了?这几年看着工业园从一片荒地变成现在的模样,看着建军从襁褓婴儿长到满地跑,我早就把这儿当成家了。”翠花愣住了,睫毛上的泪珠摇摇欲坠:“那你……那你之前总说你的年代,说你的爹娘……”“人总得有点念想,但念想不代表要离开啊。”李国庆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抖,“我爹娘要是知道我在这儿过得好,有你和建军陪着,只会替我高兴。再说了,我咋舍得走?这儿有我亲手建起来的厂房,有我教出来的技术工人,还有……”他故意顿了顿,看着翠花好奇的眼神,“还有我最疼的媳妇孩子。”翠花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嗔怪地推了他一把:“没个正经的。”但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像雨后初晴的阳光,一点点驱散了眉宇间的阴霾。她埋在李国庆怀里,声音闷闷的:“那你以后不许再吓我了,我一想到你可能会走,心里就跟揣了块石头似的。”“好,不吓你了。”李国庆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过你刚才那模样,是不是舍不得我啊?”翠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立刻从他怀里挣出来,连连摇头:“才没有!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你要是真回去,我好给你准备点土特产,让你带回去给你爹娘。咱们这儿的核桃酥可好吃了,还有晒干的黄花菜……”“傻媳妇,”李国庆笑得更欢了,“你以为是坐火车啊,啥都能带?我那个年代跟这儿隔着千差万别,真要带东西,怕是得用意念呢。”翠花被他逗得破涕为笑,伸手捶了他一下:“就知道欺负我。”灯光下,她的笑容明媚得像春日里的桃花,李国庆看得有些出神。这些年,翠花不仅把家里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