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安娜下意识地微微一笑,眉眼弯弯的,她接过了帕子,没管头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殊不知她这一笑把年过半百的掌柜给看的面红耳赤,天啊,怪不得一向守财的门主要将她高价从梧桐楼带回来,尚未及笄就有如此风姿。明明笑容中不带寻常青楼女子的暗示和勾引,但就是很吸引人,让人挪不开眼睛。她一颦一笑间尽是风情,以后长大了必是绝世美人。
很快便有人前来为她引路,安娜被带到一个房间,房间里面很干净整洁,没有杂物,放置的药柜占了将近一半的面积,让人感觉很舒服。
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药柜前,似乎是在找着药材。他相貌温润,一袭青衣,宛若一支挺拔的墨竹,身硕修长,静立于此的时候大有几分如玉君子的气质,一看便出身不凡。
他似乎注意到了安娜,一开口就把气质破坏的一干二净:“你就是自告奋勇跟门主下江南还没被门主弄死的安娜?”
安娜有点无语:“……正是在下。”
他抬起头,上下扫了两眼,一脸古怪地开口:“还是个洋人的混血儿,识南齐的字吗?你真的懂医术,不是那些人瞎传的吧。”
“自然。”面对他如此冒犯的话安娜也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神色平静地回答。
“你有事?”男子好奇地道。
安娜从怀中取出信封,男子扫了两眼,收下信封,把天医门的旧印还给了安娜。
“我的事没做完,你着急也没办法,想尽快取粮,就先过来帮我整理药材。”他闻言毫不客气地把她当作下人使唤。
安娜走过来以后发现地上的储物箱里至少有几百种药材,而且很多药材形似,难以分辨,要是寻常的医者一一分类,并处理好至少要花上两个时辰,副门主颇有刁难她的嫌疑,但安娜没有多说一句,便动手开始整理起来。
她的动作干净利索,行云流水,让人看的很舒服。尽管安娜并不熟练,但并不影响她的速度。她比一般人整理的快的多。一些没见过的药材,凭直觉也能知道它是要去叶还是留茎,一刻钟将药材处理好,洗净风干,一一入库。
整个过程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了,安娜却是连气都不带喘的,神色平静如初。
男子检查了一遍,果真没有问题,他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不禁叹道:“难怪蓝芩悦那家伙费心思来栽培你,确实很有天分,当初蓝芩悦让我分药材,我学了三年的医学还是没完全搞懂,这些药材好像都长一个样没差。”
“副门主谬赞了。”安娜不予评价。
豆瓣拒绝评分,难评,真的很难评。所以刚刚他也不说是天医门的例行考验,但凡换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觉得他是在找茬。
“走吧,我带你去粮仓。”王翰示意她跟上来,“天医门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叫王翰,字逸兴,你想怎么叫我都行。”
安娜跟在王翰身后半步,她点头答道:“是,王副门主。”
“你这孩子,对蓝芩悦也是客客气气的吗?你是不是从来不主动亲近人啊。”王翰觉得安娜像个小古板,比临都士大夫贵族出身的女子还要讲究,待人接物大概是很完美,但周全的礼数对人又何尝不是疏离。
从某种意义上王翰看人其实很准,安娜不置可否,顺着他的自我介绍问:“王、谢乃钟鸣鼎食之家,诗礼簪缨之族。王副门主可是出自琅琊王氏?”
“小姑娘懂得挺多嘛,正是。不过,我父亲从小要求我读圣贤之书,读策论,写诗词,可惜我实在不是这块料,我更喜欢医学,被家法伺候多次无效后我被父亲撵出来了,之后便来了天医门。”提及往事,王翰也是唏嘘不已。
安娜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王谢两大世家,向来是文人墨客生长的土壤,历代名将出自于此,怎么会长出一朵奇葩。
她不搭话,王翰也能一个人巴拉巴拉说好久,但安娜表面上还是时不时应和一下,不冷淡也不热情,让他有了一种两个人相谈甚欢的错觉。
王翰早就让人替他们取马,停在天医门前,二人在城内不能疾行,安娜便跟在王翰身后,沿途看风景。
临都空前绝后的商业繁华才给了人民一种盛世的错觉,也许在敌国打进来之前,他们会认为这就是最好的时代了。
两人远离城市的喧嚣,来到了郊外,安娜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终于见到了粮仓。
粮仓都是由石头砌成,围成一个园,以圆锥封顶,它建的不高,但能储存大量粮食估计有八米以上的深度,一座座粮仓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