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赵靖渊若把这么个天天偷自家银子接济外人的败家媳妇娶回家,又没了胳膊,这辈子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说不定哪天就被败家媳妇逼得玉石俱焚了……
这么一想,沈忘忧真的觉得原主和赵靖渊的姻缘八成就是县令大人背后一手操作的!
沈忘忧怜悯地看了眼赵靖渊。
见赵靖渊这样落寞,她不再提这个话题。
事已成定局,她们如今又尚无靠山,对付不了县令,提这些只会徒增伤感。
不过若是有了机会,她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孙县令!
因为一己之私就害得这样的绝世天才明珠蒙尘,断其前程,让朝廷损失一位人才,这种恶人,人人得而诛之!
……
后山距离沈家很近,不一会儿三人就回到家中。
沈忘忧指使沈白果将沾满泥土的药草洗干净,她则去找舂米的木杵和石臼,一样一样搬出来放在屋檐底下。
勤快的小白果洗好了药草,赵靖渊就拿到沈忘忧这边,沈忘忧团吧团吧扔进石臼里,用木杵用力舂打捣碎。
沈忘忧侧眸小心翼翼看了眼赵靖渊这个怀才不遇惨遭奸人陷害的绝世天才。
见赵靖渊情绪已恢复如常,身上已无之前的落寞,她才放下心来。
她心想,这家伙的意志力还挺顽强的。
被可恨的县令毁了前程,他没有一蹶不振,而是选择了去码头扛大包做苦力攒钱离开这个县城,去别处再谋良机。
这份韧劲儿,值得敬佩。
赵靖渊察觉到沈忘忧的注视,他抬眸看向沈忘忧,莞尔,“你看我做什么?怕我难过想不开,去寻死?”
沈忘忧噗嗤一笑。
她定定凝视着赵靖渊的眼睛,“赵靖渊,你是个坚韧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摆脱孙县令的压迫,你一定能高中状元,位极人臣。”
赵靖渊心潮涌动。
他漆黑眼眸回望沈忘忧,轻声说,“若我真有那一日,我一定与你同富贵,共白首,不负你救命之恩,不负你不嫌我丑陋之情。”
沈忘忧心虚地轻咳一声,低头用力捶她的药草。
她心想,谁说我不嫌你丑了,做朋友我当然不嫌弃你丑,可是做夫君,你这个丑样子还是我还是挺嫌弃的……
她在心虚,赵靖渊却以为她是害羞了,赵靖渊眉目舒朗,浑身都是愉悦。
沈忘忧见他这开心的模样,愈发心虚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说起脚臭药,“咱们得先把这些药材全部舂成糊糊,然后配上我的独门药引子,撒上一点面粉增加粘稠度,弄均匀就能做成一罐一罐的脚臭药了。”
蹲在旁边卖力洗药草的沈白果扭头看了一眼石臼,他非常怀疑这脚臭药的功效。
这么几种漫山遍野都长的所谓药材,真的能充当脚臭药拿去卖钱吗?
要是真有人买了,涂抹过后发现没有用,不会追到他们家来打死他们吧?
哼,要是有人来了可别打他,要打就打坏姐姐吧,这种昧着良心卖假药骗人的坏蛋,挨打是应该的!
赵靖渊倒不怀疑沈忘忧这脚臭药的功效。
他只是替沈忘忧发愁,这东西要怎么装到镇上去卖。
他说,“你的脚臭药是糊糊,那也就是说,咱们得用不漏水的罐子或者其他容器才能装了?”
他问沈忘忧,“家里哪有什么小容器?”
沈忘忧想了想,说,“不用担心,等会儿我们先用大罐子将这些药糊糊全都装起来,背到镇上去,到了镇上再去烧制瓷器的铺子里买些小瓷瓶分装一下就好了。”
赵靖渊抬头看她,“小瓷瓶可不便宜,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就得几十个铜板,若是用瓷瓶,你的成本可就高了——”
沈忘忧惊讶极了,“几十个铜板?这么贵!”
她心想,她们现代各种漂亮的小玻璃瓶也才一块钱一个啊,小一点的PVC瓶子甚至只要几毛一个,谁能想到这古代小瓷瓶要几十个铜板呢?
赵靖渊看着沈忘忧皱起来的眉头,想了想,建议道,“你要是不嫌粗糙不好看,等会儿我们去后山砍几根拇指粗细的小竹子,砍成一节一节的,把你的脚臭药灌进竹节里,你看行不行?”
沈忘忧眼前一亮,“完全可以啊!装脚臭药的容器怕什么粗糙不好看,又不是入口服用的东西,就砍竹子好了。”
赵靖渊总算出了一份力,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