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礼后的第一个周末,顾墨柒特意调了休。¢2?芭.看!书-王\ \蕞,鑫?漳′結.埂-欣^快/天刚亮他就爬起来,在厨房叮叮当当做了半小时,端出两碗阳春面——汤底是用骨头熬的,葱花切得细碎,卧在碗里的溏心蛋,蛋白刚好凝固,蛋黄轻轻一戳就流心。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他把筷子递给苏兮颜,自己先拿起勺子舀了口汤,“按外婆的方子加了点猪油,香不香?”
苏兮颜吹了吹面条,吸溜着吃了一大口。猪油的香气混着骨汤的鲜,和外婆老灶上煮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她抬头时,正好看见顾墨柒盯着她的嘴角,指尖悬在半空,像是想替她擦掉沾到的汤汁,又怕唐突。
“有这么好吃?”他笑着收回手,给自己碗里加了点醋,“慢点吃,锅里还有。”
“比面馆的还好吃。”苏兮颜鼓着腮帮子说。她知道顾墨柒以前从不下厨,为了学这碗面,上周偷偷给外婆的老邻居李婶打了三个电话,连“水开后要搅三下防粘”这种细节都记在了本子上。
吃完饭,两人开车去了外婆家。院子里的石榴树结满了果子,红彤彤的挂在枝头,压得树枝都弯了腰。顾墨柒搬来梯子,刚要往上爬,就被苏兮颜拉住了。
“你穿的新衬衫,别蹭脏了。”她从屋里翻出件旧围裙,踮起脚给他系在腰间,“我来摘,你在下面接。”
顾墨柒看着她系围裙时认真的侧脸,耳尖的铃兰耳环晃了晃,忽然觉得比枝头的石榴还耀眼。“小心点,别够太高的。”他扶着梯子,掌心都沁出了薄汗,“实在够不着就等我来,摔了得不偿失。”
“知道啦,比我妈还唠叨。”苏兮颜笑着摘了个最大的石榴,扔给他,“接住!”
顾墨柒伸手稳稳接住,石榴在掌心里沉甸甸的。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身上,把围裙上的补丁都照得清晰——这是外婆生前常穿的围裙,边角磨破了,苏兮颜却一直没舍得扔,说“摸着像外婆还在身边”。
两人摘了满满一篮子石榴,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剥。苏兮颜剥得慢,指尖很快沾了红汁,像染了胭脂;顾墨柒手指长,动作却轻柔,把剥好的石榴籽放进白瓷碗里,颗颗饱满透亮。
“你还记得吗?”苏兮颜捏起颗石榴籽放进嘴里,“小时候我们在这石桌上写作业,你总把石榴籽剥好给我,自己却假装不爱吃。”
“那时候你说‘吃了石榴籽会发芽’,吓得不敢多吃。-$=微@§趣?小¢{ˉ说?¨网}¨, (已~发|¥?布|/最1=\新&章2=$节?”顾墨柒把剥好的半碗籽推给她,“我只能说我不爱吃,不然你要把籽全埋进土里。”
苏兮颜笑出了声。她确实干过这事,把石榴籽埋在石榴树下,每天浇水盼着发芽,最后只长出几棵野草,还委屈地哭了半天,是顾墨柒跑遍全村,给她找了棵石榴树苗才哄好。
“那棵树苗呢?”她四处张望。
“在后面篱笆那。”顾墨柒指着院子角落,“去年我来打扫时,发现它长得老高了,就是还没结果。”
苏兮颜跑过去看,果然看到棵半人高的石榴树,枝桠上还挂着片新叶。她伸手摸了摸树干,像摸到了多年前那个少年的心意。
回到石凳旁时,顾墨柒已经泡好了茶。用的是外婆留下的粗瓷杯,茶叶是今年的新茶,加了点桂花蜜,和那天去墓园带的红茶不同,却同样温润。
“尝尝这个。”他把茶杯递给她,“李婶说外婆以前爱喝这个,说‘淡茶配甜果,日子才不涩’。”
苏兮颜喝了口茶,又吃了颗石榴籽。茶香混着果香,甜而不腻,像此刻的日子。她忽然想起什么,跑回屋里,抱出个新的铁皮饼干盒——是她特意买的,和旧盒子一模一样。
“我们来装新的‘时光宝藏’吧。”她打开盒子,把刚才剥石榴时掉的花瓣放进去,“这是今年的石榴花。”
顾墨柒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是他今早煮面时记的方子:“这个也放进去,以后给你煮面就不会忘步骤了。”
苏兮颜又放进去颗橘子糖,是她昨天在超市买的,和小时候吃的那个牌子一样:“这个代表……我们以后每天都要像糖一样甜。”
顾墨柒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倾身靠近,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像落下一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