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

太后到底老了，看完表演就退了场，皇帝皇后也没有兴致再待着，相携离去。

主要的人员已经退场，想走的就开始有序离开。

尹南风也找了个借口带着稚音离开了皇宫。

这时已经接近半夜，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林悦城夫妇。

走了长长的一条宫路，到了外门。

跟他们告别后，尹南风先上了车。

“来。”他在马车踏板上伸出手，稚音笑眯了眼，将手放了上去。

等他们回去，发现尹老夫人那边院子还亮着，他们走过去瞧了一眼。

“奶奶还没休息？”尹南风问守门的丫鬟。

从她口中得知尹老夫人一直点着灯，就为了等他们回来。

“祖母，我们已经回来了，您好好休息，不要熬夜。”

三更半夜的，尹南风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外大声说话。

“是风儿回来了？好，祖母马上就休息，你别担心。”

里面的尹老夫人听到了声音，知道是他们平安回来了，让嬷嬷吹了蜡烛。

尹南风回头又交代了丫鬟几句，就牵着稚音回了他们的院子。

两人洗去一身疲惫躺在床上，经过十几天共枕的习惯，尹南风现在已经会主动搂着她了。

“妖平时都做些什么？”尹南风明明很困了，还是强撑着想跟她说说话。

“睡吧！明天我再告诉你。”稚音亲了亲他的下颚，声音像是能催眠，尹南风渐渐闭上眼睛。

妖怪是不用睡觉的，她知道尹南风是想陪着她。

但是他是人类，而人类需要好的睡眠。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京城外的一座山上道观里。

盘坐在老祖神像前的李源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妖力往这边来了，速度很快！

他睁开眼睛，拿上斗笠出了道门。

他快速来到山顶，看到正躺在石头上晒月光的稚音。

她身上散发着红色光芒，九条尾巴招摇的摇晃着，看到他来了，随意的看了过来。

“呦！小道士。”比起妖怪的寿命，李源确实是小。

李源没想到她竟然是九尾妖狐！收起了身后的八卦镜，走了过去。

“你这个修为的大妖，怎么会来凡间？”

一个没杀过人的九尾妖狐，他也没必要防着，能千年不伤人，就说明这妖怪要靠修为成仙，不是嗜血的怪物。

稚音绯红色的眼角亮了一瞬，斜眼看他。

“为了救人。”她拿起一壶酒递给他。

李源笑了笑，伸手接过，结果被她拉住手腕，一把扯了过去。

两人突然脸对脸，他的心漏了一拍。

稚音的兽瞳泛着妖异的色彩，她露出犬牙，调笑一句，“现在不想杀我了？”

李源扯开她的手，坐到石头上，后背出了层汗，他扯开衣领猛灌了一口酒。

“好酒。”

他这才回复她，“你一个千年大妖，我这短短十几年的修为，无心也无力。”

抬头看天上挂着的满月，他知道她今天为什么出来了。

稚音慵懒的趴回石头上，看着地上的青草被风吹动，她叹息一声，“人类寿命太短了。”

李源笑了，低头看她，“我却觉得妖怪寿命太长了！”

妖怪尝遍酸甜苦辣后，活着还有意思吗？

稚音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清明，在妖怪的眼里就像两颗黑色宝石。

“你真奇怪。”也许她一出生就有仙根，根本没有当过一天人类，她不能理解，短短百年，人类能体验到什么呢？

“你更奇怪。”李源也看到了她的眼睛，很清透，汪汪一池清泉。

好好的大妖不好好修炼，跑到凡间救人。

喝口酒，他想起那个男人，眉目清正，看着就是个谦谦君子，跟他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你为什么救他？”他很好奇。

稚音眉眼温柔起来，看的李源一怔。

“因为他身上有我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看她如此好说话，有问必答，他进一步询问。

稚音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吐出一个字。

“爱。”

李源咽了口口水，狼狈的扭过头，心跳如鼓，他掩饰的喝了口酒。

“你们妖怪还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