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兑道:“君上,我们不攻秦国,也应该向秦施加,逼走张仪。张仪品性狡诈,祸乱天下,不可不除。”
田不礼也道:“君上,我们以张仪不善为由,请秦王驱逐他,以此试探秦国的态度。”
李兑补道:“驱逐张仪,也算是为犀首报仇。”
肥义忙道:“驱逐张仪、攻打秦国是一个性质。我们不攻秦,亦不能插手秦国内政。”
赵雍头疼道:“楚王如此英明之人,也上了张仪两次当。韩王康也吃过张仪的大亏。两代魏王对张仪也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张仪是个厉害的人物。寡人还不想去招惹他。”
李兑道:“张仪留在秦国,对赵国不是一件好事。”
肥义道:“张仪倚仗秦惠王的宠爱,欺辱诸侯。秦惠王甍逝,张仪在秦国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张仪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们不向秦国施加压力,驱逐张仪。吃过亏的诸侯,也会联合起来驱逐张仪。”
“张仪不仅欺辱诸侯,还曾打压秦国良才。反对张仪的人很多,也不少寡人一个。”赵雍的目光朝着殿外看去,“秦惠王容不下公孙鞅。秦王荡岂能容得下张仪。张仪也将会是第二个公孙鞅。公孙鞅、张仪都是可怜人啊!”
……
张仪带着使命入楚,与楚国重新缔结盟约。张仪本想在楚国纵情玩乐几日。当张仪得知左司徒屈原出使齐国回来,吓得连忙向楚王提交辞呈归国。
楚国君臣,张仪自有办法应对。可,屈原的个性和他相冲相克。他的心思和伎俩,瞒得过其他人,也瞒不过屈原。
在屈原归国前三日,他便匆匆离开楚国。为了避免楚国追兵。张仪没有选择入武关回秦。反而北上,借道魏国,从函谷关归国。
经过昼夜不停赶路,抵达函谷关城下。张仪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算落地。此次入楚,他死里逃生。张仪领悟楚一个道理...人生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侍从张鱼道:“秦相,情况有点不对劲。”
“楚人追来了吗?”张仪误认为是楚国追来,忙道:“快,进入关内。”
张鱼赶着马车朝着函谷关而去。一名整装待戈,全身素搞的秦军将士,大喝道:“来者何人。”
张鱼高声道:“秦相归国。”
将士厉声道,“请出使令牌。”
张仪从大袖之中取出令牌,伸出帘外。
“恭迎秦相回国。”
张仪问道:“可以进关内吗?”
“秦相请。”
张鱼讥讽道:“秦相离开秦国才一月,变化如此之大。秦相没有令牌,怕是进不了函谷关,回不到秦国。”
寻常商贾和百姓皆可进入函谷关。张仪堂堂秦国相邦,此次回国,还要出示令牌方能入关。倘若没有带令牌,他恐怕是真的进不了函谷关。
张鱼见张仪不语,以为是自己说话太重,赔礼道:“秦相,我刚才胡言乱语,请不要放在心上。”
张仪道:“此地离咸阳不足十日的路程,五日后,我要回到咸阳。”
“喏。”张鱼问道:“秦相,一路走来,怎么每个人都穿着凶服。不知道是那位达官贵人死了。”
“凶服。”张仪闻言,紧闭地双眼,猛然睁开,“停车。”
张鱼猛然停下车,忙道:“秦相,你没受伤吧!”
张仪也不回话,跳下马车,注视着周围地一切。张仪双眼所见之处,无论是百姓、商贾,还是将士、士大夫所有人都穿着凶服,天地之间一片白色。
张仪不敢往坏处想,吞咽了几口唾沫,拦下一名将士,问道:“谁甍逝了。”
这位将士曾侍奉过张仪,忙道:“秦相,王上…”
张仪急道:“王上,怎么了。”
“王上甍逝了。”
“王上甍逝。”张仪闻言,神情巨颤,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张鱼搀扶着他,难以稳住脚步,“我离开秦国之前,王上身子硬朗,还能处理朝政。怎会…怎会…”
张仪感受到一股甜味,涌入喉间。突然,一道鲜血,从他嘴里,喷射而出。
张鱼见状,惊道:“秦相…”
张仪艰难道:“回咸阳。我要去见王上最后一面。”
三日后,张仪回到咸阳,直奔宫中而去。
秦王荡正在替先王守灵,忽闻一道悲呛之音传入大殿,“王上,张仪回来了。”
不多时,张仪踉踉跄跄走进大殿,“王上,张仪回来了。”
张仪对着秦王驷的灵柩匍匐一拜,行礼,磕头,泣道:“王上,张仪不负使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