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东怡罪人,传出去难道不怕惹来非议?”林匆杵在屋内不动,“就是荣王那边,末将也必须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就说我是为了拉拢人心,好让叶家心甘情愿为西荣奉献造船绝技。否则西荣国人一直生活在内陆,怎么分辨得出造出来的海船究竟如何?林将军不怕他们随便做点手脚,就让你和你的追兵淹死在大海里吗?”韩微越说越有底气,端起公主的身份高傲地盯着林匆,“这个说辞,林将军满意吗?”
林匆愣了愣,似乎没想到韩微搬出这番大道理,只能木然地点了点头:“那公主多保重身体。”便行礼离开了。
秋叶进来,小心地帮助韩微穿好了衣服,又扶着她往外走。见韩微没走几步额头上就已满是冷汗,秋叶心疼地埋怨:“公主伤还没好,何必急着去看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听说辛公亭的军士恼恨他伤了公主,对他使了不少手段,就是为公主出气的。”
“他们对他怎么了?”韩微的心一沉,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差点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具体不知道。不过若不是看在他老爹还有用,估计早就活不成了吧。”秋叶慌忙扶稳韩微,却发现公主的脚步比先前更快了。
“马车备好了吗?我立刻就去辛公亭船场!”韩微顾不得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咬牙叫道。
“是!”秋叶从未见过韩微如此心急如焚的模样,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下去。等韩微跌跌撞撞地奔到大门处的时候,马车已经准备就绪。而韩微此刻才发现,自己所住的地方,竟然就是曾经属于蒲寿的蒲园。只是如今琅州易主,蒲园的主人,也已经身首异处。
朝生暮死,天翻地覆,但都比不过叶流闻的猝然一刀。
韩微忍着心痛,坐进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辛公亭船场而去。
打着西荣公主的名头,韩微很容易就进入了戒备森严的辛公亭船场。但见到处都是工匠在忙碌,而一些木料也已拼凑出了船只的雏形。
韩微不懂造船,也不知叶流闻在哪里,只好站在船场里四处张望,并命秋叶去寻工头打听。
船场设在海边,海风颇大,饶是韩微披着披风,伤后虚弱的身体依然感到寒冷,不得不扶着一堆木料才勉强站稳。
忽然,海风送来了远处一阵喝骂声:“成天偷懒,不好好干活,看老子不打死你!”随即便是清脆的鞭声和几声模糊的惨叫。
不知是不是错觉,韩微只觉得那惨叫声就是叶流闻发出的。想起之前听说西荣士兵故意折磨叶流闻,韩微只觉得心都被攥成了一团,也顾不得伤口剧痛,迈步就朝惨叫传来的地方跑去。
“住手!”眼看一个看守船场的西荣士兵正举着鞭子,用力抽打着一个在地上翻滚的人影,韩微大叫一声,一把抓住了那士兵的鞭稍。就这么一用力,她只觉得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一下子蜷缩下去。
“你是谁?”见韩微衣饰华丽,那西荣士兵不敢造次,只站在一旁喝问。韩微喘过几口气,顾不得回答他,只一心去看那挨打的东怡工匠——却并不是叶流闻。
松开捂住伤口的手,韩微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手下的血,伤口果然迸裂了。她也不声张,默默地拉过披风遮住衣服上和手上的血迹,艰难地站了起来。
“林将军吩咐我们一个月内要造出一百条海船,这些东怡余孽偷懒不肯干活……”那士兵不知怎么的被韩微的神色震撼,有些慌乱地解释。
“以后,不许打他们。一个都不许打。”韩微冷冷地道。
“不打他们就偷懒!林将军那边我们没法交待……”那士兵有些委屈地解释着,忽然醒悟过来,“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林匆那边,我来应付。”韩微说着,缓缓地转过身走开。
“公主,公主!”秋叶领着几个人朝她跑了过来,并未发现韩微身上的异样,“这几个是船场的工头,他们把叶小哥的父亲带来了!”
韩微抬起眼睛,看见了瑟缩在人群后的叶流闻之父叶深,他果然是在这船场为西荣做事。
不过短短几天,叶深看上去似乎老了十岁,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他听说西荣公主亲至,只当是来找自己报仇来了,一见韩微就扑通跪倒,磕头如捣蒜一般:“小人罪该万死,只求公主饶了我儿子的性命,我愿意一死为他赎罪!”
当日叶流闻在码头上刺了韩微一刀,叶深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因此早已不抱任何生念。然而韩微只是命人扶起他,和声问:“叶流闻怎么样了?”
“……”叶深只当韩微明知故问,又哭着跪了下去,“先前是小人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