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爷的命运,倒是有些坎坷。
而后面,跟着顾川一道走来的柳馨、唐果果,听到大爷讲述的故事,美眸也是不禁动容。
大爷却是看的很开,笑着摆了摆手,“人这辈子,活的就是个果报。”
“生老病死,皆是无常,走这一遭,不过是还些因果罢了。”
“许是我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多了些坎坷,不过到了,也都放下了。”
“村南头的老槐树下,我刨了两个大坑,一个给我,一个给这老黄牛,下去也能做个伴。”
“这辈子它给我当牛,下辈子,倒该轮到我给它做马了。”
顾川弹了弹烟灰,没有安慰什么,只是坐在那里抽着。
“天黑了,夜里冷,你们也快些回家吧。”
一根烟抽完,老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冲顾川笑着说了一句,便是朝牛车走了过去。
“啪”
扬起鞭子轻轻抽了一下老黄牛,它便是拉着板车跟老人,朝远处的村庄走去。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老黄牛的哞哞声不时传来,低沉而卖力,两个行将朽木的‘大龄者’,最终,或许会走到一起。
站在田间,看着那瘦弱的身影,牵着年迈的老牛渐行渐远,几人的心绪都有几分低落。
顾川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有些人,一辈子只会见一面...”
“可一面之缘,有时却胜过千言万语。”
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佝偻背影,顾川似乎已经想象到了他的结局。
人生如逆旅,你我亦是行人,能做的,不过是尊重他们的命运。
木板车,棉布包里的那些俗世钱财,算是他的一点善意吧。
“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命运,或许,这才是旅行的意义吧。”唐果果神色怅然,站在地头上喃喃自语。
柳馨颔首,美眸泛着怅然,“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可对这里的人来说,却是一生的写照。”
“走吧,找个地方去换身衣服。”
“看看你身上的草,不知道的还以为刚跟村里的公鸡打完架呢。”
顾川掐掉烟,帮柳馨摘了摘身上的叶子,便朝马路走去。
“切,说的好像你身上比我干净似的。”
柳馨幽怨的白了他一眼,旋即便是跟着追了上去。
而唐果果,望着西边坠空的落日,拿起相机对着那渐行渐远的萧条背影,轻轻按下快门。
一张照片,随即定格。
北方的农家乐少了些繁琐,多了些热闹的烟火气。
这个时节,也没什么人,说是农家乐,其实就是个特别大的院子,三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操持的。
人很热情,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逢人便说,‘俺这口音也不重啊,正宗的普通话不就俺们这样婶的嘛。’
院子占地七八亩,栽种了不少果树,这个时节已经变得光秃秃的。
好在还有不少冬青、松树这种常年翠绿的树木,为这寒冬增添了几分色彩。
北边有十几间大瓦房,虽然并不奢华,却胜在干净,刚下过雪,天气渐冷,已经烧起了火炕。
夜幕降临,顾川在院子里支起了镂空的四方桌,旋即端上一个大铁骨放到中间。
用的不是电,而是院子里的柴火烧的,‘铁锅炖’,东北的经典菜肴。
柴火升起来后,这身上便多了几分暖意。
农家乐的趣味性便在于,可以充分的体验一把‘自给自足’,凡事都需要自己动手。
顾川要了只鸡,要了只鹅,铁锅炖大鹅,已经变成习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