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家的这家餐馆,简陋得连块招牌都没有,原本只是个车库,被路北父母拿下,装修成餐馆的样子,他们家就在上面三楼,进出很是方便。
他们家开始经营餐馆也是三四年前的事情,在此之前,路北的妈妈杜天荷只是个普通的工厂工人,变动不大,而路北爸爸路永丰就堪称是经历丰富了。
他在路北刚生下来不久就跟着朋友出外闯荡,去过琼州,卖过安利,开过游戏厅,甚至还想开麻将馆。
路永丰的冲劲是有的,可惜运气似乎不太行——刚到琼州,琼州的楼市就崩了;手里的安利还没卖出多少,禁传销的法令就下来了;游戏厅和麻将馆也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黄掉了。
在外闯荡多年,钱没赚多少,反而亏了一些老本。
最后在杜天荷的强烈控诉下,路永丰才“洗心革面”,安分守己起来。
为了看好自己不省心的丈夫,杜天荷索性辞掉工作,和路永丰一同开了这家餐馆。
这个时候,路永丰出乎意料地起到了大作用。
虽说他没赚到什么钱,但在闯荡过程中认识了不少朋友,这一点和路北有着显然的不同——路北是社恐,路永丰则是社交恐怖分子。
人可以不玩游戏,可以不打麻将,但绝对不能不吃饭。
因此,这些朋友隔三差五地过来吃饭喝酒,倒是将这家刚开的餐馆带得红火起来了。
做餐饮这一行的最怕就是没人气。
不过嘛,就算路永丰借此赚回了一点面子,但家里的财政大权还是掌握在杜天荷的手里。
以上这些都是路北通过杜天荷的日常埋怨推理得到的情况,应该和实际差不了多少。
如今,路北看着显得拥挤的餐馆,心里暗想着要怎么说服父母扩张,把餐馆做大做强。
在这个遍地商机的腾飞时代,即便是做餐饮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
“呐,你的菜。”
带着浓郁油烟味的路永丰从后厨走出来,将一大一小两碟菜放到了路北的面前。
大的是路北点的土豆丝炒肉和家常豆腐,各占一半,小的是青菜和一块煎蛋。
“自己去盛饭,多吃点蔬菜。”
“哦。”
路北应了一声,看到面前满满一碟的菜,诧异道:“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
“又不是你一个人吃,我不用吃啊?”
路永丰脱下厨师帽,用纸巾擦着满是汗水的额头,长出了口气:“太热了,我先上去洗个澡,等会下来再吃。”
说完就向店外走去,路过一张餐桌时还不忘热情地和熟客打招呼。
“嘁,你爸准保会打扮一番才下来。”
杜天荷撇了撇嘴:“一把年纪了还那么骚包,比我都爱美。儿子,待会去学校看好你爸爸,别让他乱来。”
?
路北眨眨眼睛,满脸迷茫:“妈,今晚我爸要陪我去学校,为什么?”
这下轮到杜天荷惊讶了:“不是你说了今晚要开什么家长会,商量直升的问题吗?怎么,你已经下定决心要考市一中了?”
听杜天荷这么一说,路北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记忆,他好像记得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临近中考,县一中为了留住优质生源,就通知初三年级成绩前一百的学生以及家长在今晚到学校开会。
路北记得上一世他也是和路永丰一起去开的会,至于会上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反正最后路北还是考上了市一中,没有留在县一中里。
“哦,对对对,我忘了。”路北嘿嘿傻笑两声,企图萌混过关。
好在之前的路北看上去也是傻里傻气的样子,杜天荷没有怀疑,转身去招待客人了。
路北不再迟疑,连忙给自己盛上一碗满满的米饭,就着面前的菜肴,美滋滋地大口吃了起来。
唔唔唔,是这味道没错了,还是小舅炒的菜好吃。
想起十多年后动辄十多二十块还没有多少油水的快餐,路北就感慨不已。
要知道,他家餐馆一个素菜两块,一个荤菜也才三块钱,而且分量足,米饭任加,简直优惠到没边了。
难怪每到饭点,餐馆里都坐满了人。
可惜的是,杜天荷是容易知足的人,目前的盈利就让她心满意足了,想要她扩大规模,不拿出一点真材实料恐怕是说服不了她。
路北一边嚼着饭菜,一边陷入了沉思,可他前世毕竟没有涉猎过商业领域,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