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乔雪川还没睡觉，张昱扯了扯嘴角：“你还没睡啊。”

“我在等你。”

乔雪川不喜欢绕圈子，直接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你大晚上和柳凡卿出去干什么了？”

张昱走过去坐在乔雪川身边，张开双手疲惫的往后一躺：“别提了，我去当小猫拯救者了。”

乔雪川微微蹙眉：“猫？是那个叫三宝的猫吗？”

“不是，别的猫。你还知道三宝呢？常笙给你说的？”

乔雪川点头：“你真的因为罗玉锦打了那猫，所以打了罗玉锦两年？”乔雪川说完，定定的看着张昱，笃定的补充了一句：“这里头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见小冰川一副准备弄清楚明白的架势，张昱也没想瞒他，便老实交代了。

半起身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后，张昱缓缓开了口：“嗯...这个说来话长，其实...罗玉锦不是打猫，是虐杀。”

乔雪川眉头轻皱：“虐杀？”

“嗯，我骗常笙的。以前常笙捡的那只三宝被中远侯府捉去了。常笙哭哭啼啼的找我去要猫。我买通了一个中远侯府下人，才得知那猫已经被罗玉锦拔了指甲活活烧死了。我怕常笙知道了鬼嚎，才骗常笙说猫让罗玉锦打跑了，找不到了。”

乔雪川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张昱说。

“今天，我揍罗玉锦的时候发现他胳膊有猫挠的痕迹，忽然想到......三宝的事可能不是偶然。便让柳凡卿去找了个侯府的老人问了问，这才知道罗玉锦从小就有虐杀动物的爱好。不过被家人瞒的很好，他家有个屋子，里面抓了很多野猫供他凌虐消遣。”

“所以你和柳凡卿晚上出去是为了那些猫？”

张昱点头：“我花了点银子让柳凡卿摸了进去，和里头的人里应外合把猫都放了，死的都留下了，有只伤的严重的，柳凡卿他们给带回来了，这会正让人治呢。”

张昱的声音平静松弛，似是对人性的恶早有预料 ，看起来并不需要旁人安抚开导他什么。

“带我去看看吧。”乔雪川道。

张昱愣了下：“现在？很晚了，要不明天吧。”

“没事，左右现在也不困。”乔雪川说着，下床套了靴子，披上了外衣。

“那猫...我主要是怕你看了晚上睡不着。”张昱道。

“我又不是常笙。”

“也是，那走吧。”

华越山庄最偏僻的角落院子，燃着小小的烛火，张昱正想推门而进，门从里头打开了。

柳凡卿正送一位老大夫出门。

“已经看完了？怎么样了？”张昱对二人问道。

柳凡卿看着张昱神色哀伤的摇了摇头，老大夫弓着身子给张昱行了一礼：“老朽汗颜，愧对侯爷信任。”

张昱虚扶起宋老大夫：“生死有命，宋大夫别这么说，大晚上折腾您来看猫是我让您为难了。柳凡卿，替我好好安置宋大夫休息，务必照顾好。”

“是，侯爷。”

“多谢侯爷。”

柳凡卿扶着宋老大夫渐行渐远。

张昱推开屋里的门，那只被带回来的黑白猫此时正躺在桌子上，浑身血淋淋的，舌头伸在外面，身体已经僵硬了。

两个侍卫站在桌子旁，看着这猫都是满脸的不忍之色。

他们都参与了今晚的行动，都清楚这猫遭了什么罪。

张昱叹了口气，吩咐道：“好了，都别看了，去找个铲子把它埋了。”

“是，侯爷。”

一个侍卫领命而去拿工具，另一个侍卫怕尸体晦气冲撞了张昱，将死掉的猫抱出了屋。

他蹲在桃树下，将猫放在一旁，等着另一个同伴回来。

许是同情这猫的遭遇，那侍卫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猫的脑袋和脖颈。

张昱坐在屋子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罕见的沉默起来。

他的眼睛看着猫，但思绪却好像神游天外。

“乔雪川，你说，这会不会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摸它？”张昱喃喃的问道。

乔雪川看了张昱一眼，轻声道：“可能吧。”

没有再继续观看埋猫，乔雪川拉着张昱离开了院子。

乔雪川很少为自己做的事后悔，但今夜，乔雪川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张昱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对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活的又潇洒又通透。这种偶尔出现的迷茫悲悯跟他一直以来嚣张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