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昱被她抱得一个趔趄，赶紧扶住这丫头道：“这会不烦我了？”

张岁安抱着张昱的胳膊不撒手并且疯狂摇头：“不烦不烦，我哥最好了！我跟我哥天下第一最最好。”

张昱笑了笑：“瞧你那点出息。赶紧进屋吧， 外头多冷，进屋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咧。”

张岁安现在唯张昱是从，听张昱让她进屋，立刻就抱着她的宝贝小盒子跟了过去。

屋内，张昱没让人伺候，连常笙都赶了出去。

人都走干净后，张昱坐在桌前，给张岁安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才说道：“张岁安，拿了船队后你怎么打算的？是想着自己管还是当甩手掌柜等着分钱？”

张岁安表现的异常乖巧：“哥，你决定，我都听你的。”

张昱啧了一声：“别装乖，怎么想就怎么说。”

张岁安有点不好意思：“哥，我想自己管，我看你们那边大掌柜都可威风了，但娘只教了我如何执掌中馈，调理后宅，平日里我最多帮娘看看账目，打理田产和铺子，我从来没经过商，我也不会弄啊。”

“不会可以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张昱道。

张岁安想了一瞬，几乎立刻就做了决定：“哥，我想学，我也想变的威风又厉害。”

“嗯，那等十五那天，你去商会找崔娇娇，我给她说一声，让她教教你。她现在是船队的领头人。”

“崔娇娇？这名字...是女的吗？”

张昱抿了口茶，嗯了一声。

“女的也能走南闯北？”张岁安大为震惊。

“别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行不行？人家以前混漕帮的，漕帮二把手，比多少男子都厉害。”

张岁安眨眨眼：“那不就是话本子里的大侠吗？”

张昱笑了，想到崔娇娇那豪迈的性格和大嗓门频频点头：“嗯，是大侠。每个月初一十五她都在京城，你抽出时间去找她，好好跟她学学怎么运营船队，怎么看人，怎么用人。”

“好的，哥。”张岁安乖乖应道。

“张岁安，我提前给你说清楚，你去那不是当主子的，是去学东西的，去了不准用身份压人，不准耍脾气。”

张岁安有些犹豫：“可，可要是他们欺负我年龄小，不尊我敬我怎么办？”

“你想要别人真的尊你敬你，得你自己有能让人信服的真本事。有本事，身份就是锦上添花，若没本事光有个身份，那是现成的笑话。”

张岁安虽有不解，可还是应下了：“好，我知道了哥。我保证，在学会真本事之前一定谨言慎行。老老实实的跟着崔大侠学。”

见她答应，张昱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张岁安。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在场的人看你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张岁安深以为然：“我发现了哥，尤其是齐夫人，往常她最多对我点点头，刚才竟然还拉我的手了。还有洛夫人，她以前总板着脸很严肃的样子，我每次见她都挺怕她的，今日她竟然还冲我笑了。”

“嗯，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更多，你现在光摆在明面的嫁妆就已经是别家贵女的很多倍了，难免会有觊觎你的存在。我想跟你说的是，让你小心提防身边忽然出现的心怀不轨的人，无论男女。”

“我会小心的哥。”

“总之，及笄之前不许早恋，你敢背着家里偷着玩什么私相授受，私定终身那套，我打断你腿送你去当尼姑。”

张岁安脸腾的红了，连连否认：“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张昱点到为止：“剩下的让娘给你说吧，我最近也给你寻摸两个懂点功夫的女使来看着你，这段时间，你还是万事小心些好。”

张岁安点头应是。

这时候小丫头眼中由暴富带来的狂喜已经逐渐褪了下去，她抱着小小的木匣子，觉得沉重万分。

原来金钱不光只有好处。

十二岁的张岁安第一次感受到了金钱带来的其他重量。

张昱没在侯府久留，同张岁安交代完，张昱跟郭氏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永安侯府。

他没直接回家，好不容易闲下来，张昱让常笙拐道去了茶馆，打算在茶馆喝茶听书打发打发时间。

还是古楼茶馆那间常去的雅间， 屋里的炉子烧的暖呼呼的，张昱倚在软榻上喝着茶水，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

也不知道乔雪川这会干嘛呢，张昱百无聊赖的想着。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