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站在街角,指尖的金色符文微微发烫。·w-e.n·x~u\e!t¨x?t-.*c`o\m.
收容所的力量如潮水般漫过掌心,却在触及那些行人时被无声弹开——就像石子投入镜湖,只泛起一圈转瞬即逝的涟漪。
他缓步走上街道,踩在青石板路上的声响异常清晰。
右侧包子铺的蒸笼第三次冒出白雾,穿蓝布衫的老板机械地重复着吆喝:“热乎的肉包——刚出笼哟——”
声音卡在“哟”字的尾音上,像卡壳的留声机。
老板的脸在蒸汽中忽明忽暗,苏墨突然注意到,他的瞳孔是凝固的灰紫色。
“虚假的轮回。”苏墨低语。
收容所的力量顺着视线延伸,金色丝线缠绕上最近的一个行人。那是个提着菜篮的老妇人,步履蹒跚地走向巷口,可她的双脚始终没离开地面半寸,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滑动。
当金色丝线触碰到老妇人后颈时,她突然定格。
灰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重叠,最后化作一张模糊的孩童脸——正是红发少女描述过的,她弟弟小远的模样。
“找到你了。”苏墨指尖用力,金色丝线猛地收紧。
老妇人的躯体像被戳破的纸人般塌陷,化作漫天紫色光点。_j!i′n*g·w,u′x·s+w~.¨c_o,m*
光点中,一道细小的意识碎片挣扎着浮出,正是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虚影,腕间缠着的紫色丝线正往城市中心拖拽。
“别碰他!”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裂开,紫雾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街道上的 “行人”同时转头,灰紫色的瞳孔里映出苏墨的身影,嘴角齐齐咧开诡异的弧度。
他们的身体开始融化,皮肤像蜡油般滴落,露出底下蠕动的紫色触须。整个城市仿佛活了过来,建筑的窗户渗出粘稠的紫液,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正是之前在钟楼里看到的那些昏睡者。
伪装的美好都是假的,直到苏墨触动了梦蚀诡异的底线,才引得梦境的动荡。
进入深层梦境之后,苏墨发觉自己手中的信标变得暗淡无光,不过收容所的力量还是可以感受到。
即便是梦境依旧无法阻挡收容所的力量投影,毕竟收容了这么多诡异,收容所本身就可以代表多种诡异力量的集合。
也不清楚初代创造收容所时,使用了何种诡异作为材料。
没错,收容所亦是利用诡异来对付诡异,只不过收容所更为安全、稳定,经由数代掌控者的验证,足以证实这点。
要知道苏墨手中的收容所还是仿品,不敢想象,宇宙深渊公会的正品又拥有何种力量。/x/i¢a?o~s+h\u~o~g+u,a\i`.`c′o′m!
“吼——”
钟楼顶端传来一声非人的咆哮。
钟面的藤蔓突然炸开,露出里面蜷缩着的巨大躯体——那是个由无数孩童虚影拼接而成的怪物,上半身是孩童的模样,下半身却拖着无数条紫色触须,每条触须的末端都缠着一个意识碎片。
“你不该来这里。”怪物开口,声音是无数孩童的声线叠加而成,稚嫩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这里是我的地盘。”
又是这种拥有部分意识的诡异,也不知道是吸收谁的意识产生的,但绝对与钟楼相关,不论何时都会出现代表性的钟楼建筑。
“你偷走了他们的意识,还说我不该来?”
“偷?这个说法不太好吧。”
怪物咯咯地笑起来,钟楼顶的石块被震得簌簌掉落。
“他们在这里很快乐啊——你看,那个叔叔在重复他的婚礼,那是他最幸福的一刻,那个阿姨可以永远抱着她的宝宝,还有他...”
它伸出一条触须指向小远的意识碎片,“他可以永远待在姐姐身边,不用面对现实里的病痛。”
苏墨的眼神冷下来:“你是说虚假的快乐。”
苏墨手中覆盖上一层金色光晕竟硬生生将小远的意识碎片从触须上扯下来。
动作之快,对方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呼,下半身的触须疯狂舞动,整个钟楼开始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坍塌。
“你破坏了我的乐园!”
怪物的脸开始扭曲,底下是一张由无数张脸叠加而成的模糊面孔,“那就跟他们一起化为我成长的养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