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项“奏折收费”制度,在木锦之成功改进造纸术、大幅降低了纸张成本并提升了产量之后,似乎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_j!i′n*g·w,u′x·s+w~.¨c_o,m*
因为陛下当时金口玉言,给她免了这份费用。
只是此事似乎并未传开,木锦之自然也不会四处宣扬。
此刻听到燕清提及“省着费钱”,她只是木讷地、带着点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明白”。
当然,未经沟通的木锦之也就不知晓,此时现在她周围这一片的工部“有功”的官员,都被陛下暗中免了奏折费。
毕竟咱们这位陛下爱才、惜才,对于真正有能之士,自然要给予一些“润物细无声”的优待。
此刻的木锦之,心思却有些跑偏了。
她看着大殿内肃立的同僚,听着礼部官员仍在继续的陈述,脑子里却在盘算着:既然陛下已经免了我的费用,那以后还是少从工部的公中库房里拿那些空白的奏折用纸和竹简吧?
毕竟这“免费”是给我的特殊待遇,老占工部的便宜,似乎……不太好?
她下意识地微微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颇为务实且本分。
木锦之那点关于“节省奏折纸”的务实念头一闪而过,却从未深想过——在这官场之中,每个人每月那点有限的空白奏折份额,对于工部这样一个几乎日日都要与工程进度、物料损耗、水利勘测打交道、需要频繁上奏的实权部门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工部库房里那些堆积如山的空白奏折,若非有特殊渠道或陛下默许,又岂能支撑得起如此庞大的消耗?
这其中的关键,显然不是她此刻该深究的。\m?y/r\e`a-d\c-l,o^u/d/._c¢o~m?
就在她这略显“抠门”的思绪飘飞之际,礼部官员那冗长而细致的汇报终于在一片象征性的、几不可闻的呼气声中结束了。
殿内陷入短暂的静默,只剩下角落巨大鎏金香炉里,沉水香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袅袅升起的青烟在宫灯光晕中缓缓变幻形态。
接着是兵部奏报边疆粮秣转运事宜,话头刚起,便如同火星溅入干柴堆,立刻引燃了武将队列的不满。
几位身着甲胄的将军按捺不住,纷纷出列,声音洪亮地争辩起来,言辞间火药味十足。
一时间,大殿内充斥着急促的语速、拔高的声调和隐隐对峙的气息。
靖安帝端坐于上,旒冕珠帘轻晃,并未立刻制止,只任由这短暂的争执在可控的范围内爆发了片刻,才淡淡开口平息。
兵部与武将们这才各自收敛,带着未尽的余怒退回班列。
这小小的插曲过后,流程终于轮到了工部。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思,聚焦在工部尚书曹大人身上。
出乎意料的是,工部虽近来事务繁杂,但曹尚书近日显然没少在御书房单独面圣,各种紧要的折子也如雪片般飞上了陛下的御案。
此刻,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尚书出列,竟是异常简洁。
她手捧笏板,声音沉稳而苍劲,只将几项最紧要的工程进度和预算核销做了极其精炼的汇报,甚至比之前几个“无事”的部门说得还要短。
三言两语后,便躬身一礼:“臣工部尚书曹元弋启奏完毕。~|微$£?趣?>小{说=|,网?] μ更2?新+[t最2§?全\?±”
随即,在众人略带诧异的目光中,步履稳健地退回了队列。
燕清站在木锦之斜前方,趁此机会,极其隐蔽地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木锦之的后腰。
木锦之会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既有对御史台迟迟不动的疑惑,也有对自己准备的“打脸”道具的期待。
她整了整衣冠,挺直脊背,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工部的队列中走出。
绯红的官袍在宫灯映照下色泽饱满,她的身影穿过空旷的殿心,走向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丹陛之下。
每一步都踏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回响,吸引着无数道或探究、或审视、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在距离丹陛数步之遥处站定,木锦之深深一揖,朗声道,“臣工部左侍郎木锦之,恭请陛下圣安!”
声音清越,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她心中暗自嘀咕:许久未在大殿上正式行礼了,也不知道今日这动作是否标准?可别被御史台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