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了？”班主任过来扫视一圈操场。

“都差不多了，老师。”组长拖着一麻袋落叶走了过来。

“行，把工具归置归置，回家吧。”班主任粗略检查一遍，招呼同学们散场。

言糸和组长把收回来的工具收回教学楼一楼的杂物间，一前一后出来锁门时，瞥见了刚被同学送下楼的顾云嵊。

要不说这反派男二抗造呢，昨天刚挨一顿揍，今天就顶着淤青来值班打扫了。

言糸面上不显，跟组长说说笑笑往楼外走。

走到校门口，才发现那几个同学也没急着离开，就坐在小电驴上等他们。

“回家不？”女同学问他俩。

组长跳上死党的小电驴，“别问，问就是网吧开黑。”

女同学翻了个白眼，“明年都要高考了，还泡网吧，上回你爸揍你真是揍轻了。”

组长邪魅一笑，“你不懂，紧张的开黑最刺激。”

“走走走，言糸，跟这些眼里只有游戏的二愣子没话题聊。”

言糸摆摆手，“我住的近，不用麻烦你送我。”

女同学还想再劝，见言糸还是婉拒，只好回头跟自己的同伴打了声招呼，又去看言糸，“那我们先走啦？”

言糸冲她们笑了，“骑车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组长和其他男生已经走远，女同学也和同伴们准备离开，“那我们走啦，开学再见！”

言糸挥挥手，送别同学，才抬脚往回走。

今天阴天，风格外冷。

言糸紧了紧棉服领子，加快了脚步。

“哎！同学？！”

走出校门口没几步，言糸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

是轮椅上的顾云嵊......一旁的男生。

他见言糸回头，有些惊喜。

“同学，能帮个忙不？”男生不好意思挠挠头，“这位同学，”他指了指一旁轮椅上的顾云嵊，“他身体不太方便。”

“我给他叫了网约车，送他回去，但是我家里临时有点儿事儿，没法陪他一块儿等。”

“你能不能陪他等一会儿，把他送上车？”

言糸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不能。”

男生被这么直白的拒绝一下子噎住了。

“不是，他不方便啊！”他指指轮椅上的顾云嵊。

“你怎么这么没有同理心！”

“就等几分钟而已，还是帮助特殊人群，你是不是太冷血......”

言糸叹了口气，抬手打断了他，“我急着去领低保，抱歉啊，同学。”

男生一下子愣住了。

言糸耸耸肩，“不好意思，家人前段时间死绝了，只能急着去领那几百块钱过年。”

“办事处那儿马上要下班了，同学这么热心，肯定能理解我吧。”

男生彻底哑了火。

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半天，最后什么都没说。

一旁轮椅上的顾云嵊一动不动，跟木偶似的。

言糸转过身，头也不回将他们甩在身后。

只是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骂声，还未听清，便消散在冷风里。

从街道办出来，已经五点多了。

没骗那男生，按照之前好心人给她申请的，她是真能去领补助，还有一些米面粮油之类的过年用的吃食。

不过如今她已经不缺这点儿钱，也没必要再占着这份额，今天去，是去取消她这名额的。

今天天气本来就不好，阴天，天也黑的比往常早一点。

言糸带上口罩，拉紧衣领，顶着擦黑的天色，深一脚浅一脚往自己住的小区走。

回复完群里班主任询问是否到家的消息，她收起手机，身上轻快许多。

又走过一个路口，才看到小区附近那条熟悉的小巷子。

那条巷子夹在小区和公园中间，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巷子头上那盏孤零零的路灯，晃了几下才亮起来，为那条小道洒下一点点光晕。

快走近时，她才发现，好巧不巧，聚集在巷子里的人堆里，又有那个熟悉的坐着轮椅的身影。

只不过，这次围住他的几个混混，换了新面孔。

“看什么看！”眼尖的混混收起指着顾云嵊的甩棍，转而指向了言糸。

这条巷子太窄，所以走的人不多，平日只有送孩子上学的骑车的家长会走这儿，如今已经寒假，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