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大,考虑的倒是很全面。
“我这门好登,只要不是求我干违法乱纪的事儿。”
“个体执照这件事儿,也是小事一桩,只要长风同志开口,肯定有人去你家给你办。”
“少点抱怨吧!”
“我最近也遇见了一点难事儿,别人还真给不了我建议,只有你这满肚子鬼花样的野狐禅,才能帮我开拓一点新思路。”
越聊越投机,张荆山准备把困扰他很久的一件事说出来,让这位小俞同志帮忙分析一下。
“我这抱怨也就敢在您面前说,在外面,只能陪着笑脸。”
“您要是银行的专业问题,我就就解答不了,因为广播没教,至于其他,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俞衡现在主打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在这帮老狐狸面前装大聪明,装神童,这纯属煞笔。
“不是银行内部的公务,县里有几家厂子,因为产品卖不出去,发不出来工资了,县里组织了个工作组,我是副组长,其他的组长和副组长都是挂名,干活的只有我一个。”
“干得好,组长上台领奖,干的不好,就是我这个副组长干活不得力,不尽心了,我本想再往后拖拖,可这几个厂子连原材料都进不起了,机器一天就开十分钟,工人们回家待着。”
“县服装厂,县铸造厂,这两家的情况最为严重。”
“你有什么好想法嘛?”
办法?
毫无办法!
就算是稣哥来了,也没办法,点石成金都救不了这些厂子。
这些工厂,从根子算起,都是不应该建立。
每个县,每个市,每个省,都有一整套的工业班子,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的产业都有相对应的公营工厂,甚至俞衡所在的灯塔乡还有专门生产骨灰盒的乡工厂。
同质化严重到没边的工厂,谁也救不了。
“早死早托生,正好可以把这些厂子的多出来的工人发配到效益好的工厂,一举两得!”
话虽然说的很武断,但在理,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根子上,这些公营工厂就是幼稚园,厂长书记是幼儿园教师,哄着一大群人闹着玩,只要按时发出工资,生产出的产品倒江里都无所谓。
“前辈,这事不能沾,里面都是麻烦,这就是个大马蜂窝,你要是不能让公营工厂起死回生,给这些人找不到饭碗,他们肯定敢把你家砸了,让你的名字臭大街。”
“再说县宏丰服装厂生产出的袜子,不能洗,一洗就碎,跟纸糊的一样,我们买袜子,听到是宏丰厂的,宁可光着脚,也不买。”
“还有那破胶鞋,顶多坚持一两个月,保证里面烂的不像样,跟温州佬卖的一日皮鞋差不太多了。”
“要是精心做,肯定赚大钱,多好的市场啊!”
“只要有货,就不愁卖!”
原以为温州的胶水皮鞋,怎么也得等个五六年,没想到现在大集上就有卖的,三块钱一双,便宜是真便宜,可一下雨就开胶,不少人上当。
(你要佩服温州人的脑袋,吉林省有很多城市,核心繁华区域的门市房,都是温州人买走的,九五年前后,就能掏出一百多万买门市,真是恐怖!)
俞老大就想买一双回去人前显贵,但让俞衡拉住了。
关于问题,张荆山比谁都知道的多。
自己本就不应该参加这个工作组,是县里跟市里沟通后,强行压下来的任务,就是看县信用社手上有授信额度,想要信用社出这笔钱,把这几个工厂扛起来。
可扛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县里信用社也有内部考核标准,贷款到期了,追不回来,板子是要打在自己身上,他才四十多,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太想进步了。
“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看你满肚子牢骚话,不像没有办法。”
“说出来吧!个体户的事,我给你想办法。”
张荆山想了无数的办法,都很难解决现在这些厂子的困境,但他算是看出一点门道来,这小俞应该是有办法,不然也不会抱怨太多。
“前辈,为什么要走进这烂泥坑,随便找个理由去住院,把问题扔回去就好,你是看客,县里的头头脑脑不会看着这些公营工厂死的。”
“但你病了,信用社的审批权就会转到别人手上,除了逃跑的姿势难看一点,风评不好一点,可解决公营工厂的问题,就需要借助外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