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哥哥……”朱莓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汹涌而出!她小小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剧烈地抽搐,断断续续地哭诉着梦中的恐怖景象:“我……我梦到……蓝山姐姐……她的手……没了……流了好多血……她把我……塞进那个……黑管子……让我跑……让我……把本子……交给……陈琛姐姐……”
“我还梦到……安静姐姐……在荒地……她……她往我口袋里……塞了……硬硬的东西……缝上了……她说……是护身符……不能告诉别人……呜哇……”
“安静姐姐……她……她在老宋那里……指着陈琛姐姐……说她是……烧不死的鬼……眼睛……好可怕……像……像要吃人……”
朱莓的哭诉如同破碎的冰凌,狠狠扎进张煜的心脏!蓝山最后的嘱托!安静的“护身符”!老宋诊所的指控!
所有的噩梦碎片,都在印证着黄莺的推断!安静,就是那条最致命的毒蛇!她利用了朱莓的信任和恐惧,将她拖入了这场血腥的漩涡!
张煜看着朱莓哭得撕心裂肺、抱着笔记本如同抱着救命稻草的样子,巨大的愤怒和冰冷的无力感交织着。\b!i·q¢i¨z*w¨w?.*c^o!m¨
他伸出手,想将小女孩颤抖的身体搂进怀里安慰。
就在这时!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老周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刚处理完自己肩背的伤口,换了一身相对干净的工装,但脸色依旧灰败,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焦虑。
他根本无视了张煜和哭泣的朱莓,布满老茧和油污的手死死抓着门框,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带着不顾一切的急切和恐慌:
“琛丫头呢?!手术室?!她怎么样?!出来没有?!”他的目光如同濒死的困兽,在病房里疯狂搜寻,仿佛陈琛会凭空出现。
“那个姓黄的警察呢?!抓到那个装疯卖傻的小婊子没有?!老子要活剐了她!”
他的咆哮带着浓重的机油味和汗味,瞬间冲散了病房里那点可怜的、试图安抚朱莓的温情。
朱莓被老周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和充满戾气的咆哮吓得浑身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猛地蜷缩起来,抱着笔记本,惊恐万分地看着门口如同怒狮般的老人,眼神里充满了本能的恐惧,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噩梦中的怪物。
“周师傅!冷静点!”张煜忍着剧痛低喝,试图阻止老周的失控,“陈琛还在手术!安静被黄支队抓了!正在审!朱莓刚醒,吓坏了!”
“吓坏?!”老周猛地转头,浑浊而充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钉在蜷缩的朱莓身上,尤其是她怀里那本深蓝色的笔记本!
他一步跨进病房,布满老茧的手指向朱莓,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变调:“吓坏?!她抱着蓝工的本子干什么?!这东西也是她能碰的?!给我拿过来!”说着,竟要上前抢夺!
“不要!”朱莓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死死抱住笔记本,小小的身体拼命往张煜的方向缩!仿佛那是她仅存的、与蓝山姐姐最后的联系!
“老周!住手!”张煜又惊又怒,挣扎着想下床阻拦!
就在这混乱僵持之际!
黄莺的身影如同裹挟着寒流般出现在病房门口!她深灰色的套裙在灯光下笔挺,但脸色却异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冰冷的肃杀!
她锐利的丹凤眼扫过病房内混乱的景象,在老周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让老周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僵在了原地。
“老周,”黄莺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起伏,如同金属摩擦,“安静开口了。”
她的目光缓缓转向惊恐的朱莓,再落到她死死抱着的深蓝色笔记本上,最后,定格在张煜脸上。
红唇微启,吐出的字句,却让整个病房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她说,‘上弦月’已经升起。”
“她说,陈琛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她说……”
黄莺的视线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老周那张布满油污和惊骇的脸,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下:
“蓝正宏工程师当年秘密选定的‘守门人’,除了陈琛,还有另一个代号。”
“那个代号的持有者……”
“就在我们身边。”
“而他的标志……”
黄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死死锁定在老周因为激动而卷起袖口、露出的、布满油污和伤疤的右手小臂上——在那粗糙的皮肤和浓密的汗毛之间,赫然烙印着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深褐色的——
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