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往下移,触到额心的宝石,冰凉的触感提醒了她。
放下手,重又睁开眼,她将稍早萌动荡漾的莫明情愫,深深沉回了心湖里,澄清的眼波里再无涟漪。她一生一次的任性已经被她用掉了,不可以再放纵自己了。
“咱们可以出门了。”真澄返回客厅,将洗拭干净的茶杯摆回盒子里,然后转身抱起甄蓝。
“欧阳,我可以坐轮椅。”
“没关系,我足够强壮,又乐意为女士服务。”他抱着她走到门边,“麻烦小姐开一下门。”
“欧阳,不要闹了,我要去洗手间呢!”她拒绝陪他一起发疯。
“你太瘦了,是不是三餐不继?你该多吃一点儿,女孩子象凯特•莫斯一样瘦绝对不是美丽,而是病态。从今天开始,由我盯着你早午晚餐加消夜。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就以布里吉特•琼斯的尺寸为标准好了。”他完全不理她的推拒,也不催她开门,就这样抱着她伫立在门前,僵持着。
甄蓝低下头。所有她身边的人,都以一种强硬的姿势存在着。虽然从来没有人催她做任何事,但他们都会暗暗以各种方式迫她强起来。可是,没人似他,强势而坚定,不容她反对。
她大可以挣扎、反抗,竭力固执己见,又或者,撒娇,用嗲兮兮的语气要求他放她下来。
只是,二十七年来,她习惯了安安静静地对待每一件事。而自十七年前始,她的人生就不复寻常。她丧失了许多资格,没资格娇纵任性,没资格轻狂不羁。她连发脾气狂歌当哭的资格也没有。
“欧阳。”她轻声唤他。
“嗯?”他应声。用深邃的眼光注视怀中的女子,这样抱着她,不动不语到地老天荒,也未尝不好。
“没什么,走罢。”
她伸手按开门锁,推开门。
“想吃什么?”真澄抱她进电梯,同时低头问双臂中的人儿。他真的很不喜欢她苍白孱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成云烟的样子,他要把她养胖养壮。
“环境清静的地方就好,吃什么也无所谓。”她淡淡说。她从不去速食快餐店,不喜欢那种闹烘烘的嘈杂场所。不是她孤僻成见不得人,只是人太拥挤的公共场合,她薄弱的免疫系统不能抵抗各色细菌与病毒。而她的轮椅也不方便去人堆里随心所欲的操控,累人累己。
“是,公主。”他笑开了一张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