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出了结果,烟头上的唾液检测、纸巾上的血液组织和内裤上以及纸巾上的生物检材都是和许志林的完全一致,他们又问了一下许志林的个人情况。问他在爱都二楼餐馆里用餐时候的小票是不是他买的单,上四楼迪斯科舞厅的时候是不是碰上他的前女友王慧,还问他在华盛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交了个女朋友叫杨娟。同样也问到了萧丹丹小姐的演唱会门票问题,许志林也如实的回答了。
但这次没有人提冯琳,他告诉预审科的人,如果要证明我无罪,找到华盛的公关部经理冯琳,因为我当天晚上,跟她在一起,找到她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你喝醉了,喝得烂醉如泥,东倒西歪,很多证人都看到你,连续喝了三场酒,在爱都打架闹事,在被劝阻后又去了四楼,直至命案的发生。我们找过冯小姐,冯小姐矢口否认,她当晚和一帮记者朋友在一起,而且她也都能证明。所以,你的这些话,我们是不会采纳的。”
预审科的人见许志林沉默,又义正词严地告诉他,“要坦白从宽,法官会酌情判决。他们感觉许志林已经罪证确凿只等法官宣判。”
但他不知道该坦白什么,他只是乞求警官,查清楚他的案情,他当晚确实和冯琳在一起。
许志林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惹上这场官司的,他回忆在爱都娱乐城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他都仔细地回忆过很多次,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有什么非分之想,甚至把那个叫萧丹丹的女孩子推下了楼。要真是这样,自己就真是罪有应得了,他在心里想,为什么所有证据都指向我。而自己却毫无印象,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哪怕是一些记忆碎片,也都没有。可是我喝醉后的每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他和冯琳怎样在保安经理的为难下喝了酒,搀扶着离开,到冯琳的房间里一夜销魂。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一件事情所有人都认为是你做的时候,即使你真的没有做,但就连你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做的,而自己想不起来了,或是记忆断片了。
如果说以前还有理想支持着他的话,那么他现在是真的什么都没了,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想到自己所受的侮辱,想到将来可能会受到法律的审判。他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他回不去宁静古朴的家乡,也失去了青春漂亮的王慧。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找到沈小姐这样平易近人的领导和在华盛这样平台发展的机会。
也就说,他原本前途无量的理想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或者说,老天突然在他前途无量的道路上,突然把灯光掐灭,陷入一片暗淡。
想到这里,他从厕所的垃圾桶里捡起春哥晚上吃饭时吃完的沙丁鱼的铁皮罐头盒,这是一种马口铁的金属,因为春哥的存折上有钱,所以他能通过看守所的小商店里买到一些别人吃不上的食品,还有机会从特殊渠道弄到一些别人买不到的监仓违禁品。
他在借着刷厕所的时候,一直在厕所边缘的水泥板上磨,没有人注意他,刷厕所不过是一种折磨人的手段,并没有人真的在乎厕所有多干净。厕所嘛,再干净也是用来解手的地方,何况里面这么多人。
马口铁在水泥地面上被他磨成一块锋利的刀片,他悄悄藏在身上,等到夜深人静,两个值班的正在玩牌牌,虽然明令值班的时候打牌,但深夜的时候往往值班的都把打牌作为消遣时光的最好办法,是的,看守所里面就是混时间,只求怎样让时间感觉过得更快点。忘却痛苦,只有能消遣时间的事情是最好的办法。
他拿出刀片,对着自己的左手静脉划下去,他划了一刀,觉得还不够,他又划了一刀,接着又划了一刀。血一点一点地流出他的身体,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他把双手用毯子裹住,他突然有了一种快感,他好像听到血流出来的声音。他感到了自己正在慢慢死去。他突然感到一丝痛快,就快结束了,就该解脱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就要走了,爸妈,欠你们的恩情,我只有下辈子来报答,王慧,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假如有下辈子,我还是希望和你在一起,”他在迷迷糊糊中晕了过去。
也许是冥冥之中命不该绝,就在他刚刚把手割破不久,春哥正好起来上厕所,等他嘘嘘嘘嘘地撒完尿,习惯性地许叫志林起来冲水,平时志林只要叫一声就立马翻身起来,然后轻轻地冲完水,又轻轻地躺回被窝。不会打扰到任何一个正在熟睡中的人,但今天春哥拍了他几次都不见动静,他揭开破毛毯拉许志林的手,许志林的手上满是鲜血,他赶紧叫值班的敲门,急促的敲门声惊动了正在值班的看守管教,管教们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