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嗯了一声，看样子是不打算介绍自己。

其实也没有必要介绍，哪有店员是不认识自己老板①的呢？

虽然那天步美的求助有些突兀，但是杰森最后还是冒着被布鲁斯发现的风险，动用一些渠道买了间铺子给步美。

杰森当然知道步美是为了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朋友”，而步美也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他知道她在隐瞒，她知道他在怀疑。

但是两人像是有默契一般，杰森对步美以及她朋友身上的异常视而不见，而步美也尽力地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保持着最大的真诚。

步美不会骗杰森，但是在一些不能说的事情上，步美只能含蓄的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杰森自然是懂的，所以他从来没有为难过步美。

就好像步美说需要一个铺子，但是却没问她用来做什么，因为他相信，步美会在能告诉他的时候跟他说的。

他又不是蝙蝠侠那种控制狂，这里也不是哥谭，他没有对步美的秘密追查到底的强迫症。

救他的人是谁很重要吗？

这个问题也许以前杰森会回答，很重要。

但是现在，杰森很喜欢在卡玛泰姬的生活，古一大师也教导了他很多。

如果说蝙蝠侠是引领他人生路上的严厉导师，那么古一则是帮他拨开迷雾的灯塔。

相比于蝙蝠侠，古一明显更懂得如何教育孩子。

蝙蝠侠是个合格的引路者，但是布鲁斯却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杰森知道，Precure救他的确是带有目的性，但是这个目的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而且根据他的观察，步美跟她的朋友们更像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并非穷凶极恶的坏人。

她们都有着一颗至纯至善的心灵。

“阿啦阿啦……”缘轻笑两声，“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步美的小男友是什么样子的。”

“都说了只是朋友！”步美又羞又恼，语气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两人之间的娴熟。

只有亲近之人，才会不吝于自己的反应与情感。

“是是是。”再逗下去步美估计会不愿理自己了，所以缘见好就收，开启了新的话题。

“初次见面，陶德先生。”这算是正式地打招呼了。

收敛起了所有的不正经，如同葡萄美酒般香醇的紫眸沉淀出深幽的光泽，轻轻一个抬眸，却从慵懒的优雅，转为了漫不经心的高傲。

——认真起来的缘，正经得让人觉得疏远。

“陶德先生现在还在念书吗？”缘托着脸，歪着头看着杰森。

杰森沉默了一瞬，答道：“没有。”

她在明知故问，杰森得出这么一个答案。

身为步美的朋友，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前段时间因为什么原因而无法继续上学，这般故意提问，很明显是有其它目的的。

“那还真是可惜。”缘感慨了一句，仿佛有点惋惜。

可是表情甚至都没有动过一下，还真是一点看不出来哪里可惜了呢。

“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如此稀松又平常的口吻，仿佛听上去两人已经认识了好久，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可是明明两人才第一次见面。

步美闻言也朝杰森投去了好奇的眼光。

之前因为他的经历，所以有些话题步美也不敢轻易提及，恰好现在缘问出了步美一直没问出口的问题，所以步美也想知道杰森的答案。

步美在这里，杰森不会骗她，但是又不想让她去接触那些黑暗里污秽的东西，只能含糊其辞道：“回哥谭。”

“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缘似乎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

杰森有些恼火，缘这般追问让他感受到了被侵.犯的感觉，要不是看在她是步美的朋友，以杰森那暴脾气，早就怼回去了。

“与你无关。”——杰森原本是想这么回答的。

可是当杰森对上缘的眼睛时，到嘴边的话，瞬间就说不出来了。

了然一切的眼神，仿佛洞穿了杰森所有的伪装，直触到杰森那不愿向他人展露的柔软内心，和他那被掩藏在最底层，也最不愿提及的恨。

卡玛泰姬的修养并没有彻底化去杰森心中的怨怼，血泪打磨了杰森的棱角，却将愤恨沉淀得愈发深沉。

——他恨着小丑，也厌恶着哥谭，他要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