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一脸惊讶地接过纸人，刚想看就发现在月光下实在看不清。四下张望了以后，他就带着陈清笳和司空摘星回到祠堂主屋里，借着供桌上之前就点燃的长明蜡烛认真地看起来。

剪纸或者撒豆成兵都不算高深的法术，所以他对古猿会这个倒也并没有太在意。但是这一细看这张纸孟三就发现了问题。

虽然理论上你只要有法力，什么样的纸都可以变成人形，但是这纸变成的人强弱，也是大和载体有一定的关系。

就像孟三手中这张纸。虽然它本身就是普通的黄麻纸，手感也很粗糙，一摸就能感觉到明显的颗粒感。如果将纸迎着蜡烛的光仔细观察，还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纤维的痕迹和斑点。

最让孟三在意的是纸的上面用毛笔写着的一些字，字迹虽然龙飞凤舞难以辨认，但是却莫名地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生命力。那些字迹的颜色深浅不一，看起来有些杂乱不堪，但却不乏美感。

孟三收起对古猿的轻视之心，敛神静气地对着灯认真地研究了半天。但是因为裁成人形的原因，句子不太连贯，最后勉强只认出了几个字。

“因兆类而为有……沦大幽而下沉。”念完这句话，他年轻的脸突然严肃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怎么了？这句话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个表情。又出啥事了！”司空摘星饿得拿起供桌上剩的果子在那里吃，看孟三不说话吓得果子都不敢往嘴里放了。

“这不是？”陈清笳听孟三说完也很震惊，和孟三异口同声地说道：“《抱朴子》！”

“啥是抱朴子？你们这么震惊干吗！听这名字，是不是跟庄子、老子啥的有什么关系？”司空摘星作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还是有基本的逻辑性的。

“抱朴子就是葛洪。”陈清笳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从孟三手里接过那张纸，“那个死猴子用经书剪纸人！早知道我就多捅他几刀了！暴殄天物啊！”

“葛洪，我知道啊！电视上天天卖的那个葛洪药膏是吧。”一看跟自己没啥关系的司空摘星继续吃果子，那细碎的点心渣掉的到处都是，看得爱干净的孟三眼角直跳。

“以后少看那些地方台，什么乱七八糟的广告都是。”陈清笳白了司空摘星一眼，又对着那张纸说：“你说是不是这个经书自己带着法力，一旦被淋湿法力就消失了，所以那个死猴子才那么生气。”

“应该是。我看这个纸的年头不少了。猴子说的应该是半真半假，它可能确实有机缘得到了经书和仙丹，所以才能修炼成精。”孟三惋惜地看着那被裁剪得乱七八糟的《抱朴子》，“可是这货不认字，只知道仙丹是宝贝。这个经书他应该也是偶然发现有这个作用的。可惜啊，原本照着修炼不出百年它必会小有所成，区区修成人型根本不在话下。它把经书用来裁纸人，这可真是入宝山空手回，修炼舍近求远了！”

陈清笳听完孟三的话，一脸心痛地去院子里捡那些散落的纸人。他们璇玑门因为流传千年，所有也珍藏了很多道教典籍。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趴在藏书阁里看书，对别人来说那些文字佶屈聱牙，但是对她来说都是千金难买的珍宝。

要知道一本书流传的过程中会产生很多的谬误，这种古老的善本珍本都是爱书之人心里最宝贝的东西，如今被一个死猴子剪着玩简直是挑战了陈清笳的底线。

孟三看陈清笳去捡，也走出祠堂陪着她把所有的纸人都捡了回来。就在两个人默默捡着的时候，他看到被司空摘星扔在一旁的瓷瓶，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既然机缘是真的，你说那个仙丹会不会也是真的？”

陈清笳头也不抬地说：“是真是假咱们也不敢吃啊。”

孟三想了想，也是。谁知道死猴子放在瓶子里的到底是什么。

两个人把所有的纸人捡完，天色也渐渐地晚了，院子里凉意袭人。手里拿着纸人的陈清笳爱和孟三一回到祠堂里就看到司空摘星手里拎着一只老鼠。

“我去！你不会是饿得要吃它吧！”陈清笳倒没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样大呼小叫，而是指着司空摘星说：“赶紧放了！出血热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可没有抗生素。”

司空摘星说：“笳笳，三儿。你们听我说啊。咱们困在这里出不去，也不知道要困多久。我听说这个老鼠十几天就下一窝，你说咱们把它养起来，不是就有源源不断的口粮了？”

“你它喵的还真是小天才啊！”陈清笳笑着冲他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然后迅速变脸骂道：“那老鼠也不是无性繁殖，也不是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