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软倒下去。宇文尚接住小儿瘦削异常的身体,吼了一句:“叫太医!”
林鹭本想上前查看宁王情况,却被费征雁拽住。费征雁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大理寺众人静观其变。宇文佑樘像个外人一般站在旁边,妒意已经漫溢出来了。他这辈子从未得到过像这样的来自“父亲”的关爱,一刻都没有,他拥有的,只是坐在高高龙椅之上的父皇,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把三皇子押下去,囚禁府中,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他私自活动。”宇文尚紧握住奕宁冰冷的手,却发现怎么捂都捂不暖。他把奕宁身上厚重湿冷的斗篷解下来,将自己簇绒的皇袍披上去,满面心痛。大批禁军立刻涌入殿中,原来宇文尚早有准备。宇文佑樘又笑了,这回笑得癫狂,笑得弯下身去,用手狂拍大腿。“好啊,好啊,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他对宇文尚身后的侍卫做了个手势,那侍卫立刻摸出怀中毒刺,冲着皇帝就去了。 群臣被吓得五光十色,有大叫“护驾”的,有尖叫的,有呆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只听“噗呲”一声,那侍卫的胸口被长剑穿透,陆骁方才夺了禁军的兵器,瞄准了一掷,将刺客击杀当场。此人的面容剧烈扭曲了起来,很快变成了一幅几近融化的恐怖样子。在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刺客脸上时,宇文佑樘拔出短刀,扑向环抱着奕宁的宇文尚。这下严以琛、叶渡清和陆骁都没反应过来,他们真没意料到宇文佑樘疯到了亲手弑父的地步。千钧一发间,有一道血花迸射而出,宇文佑樘持刀的手臂被连根切下。宇文尚一只手里拿着击杀刺客的那把血淋淋的长剑,另一只手护着奕宁的身子。他虽然半蹲在地上,但看向宇文佑樘的眼神却是居高临下的。断臂产生的血液极多,其中一大部分喷溅在宇文尚身上脸上,还有一小部分溅射到奕宁苍白的脸上。宇文尚扶着单薄的奕宁缓缓站起来,剑尖上仍在滴血,他并不意外宇文佑樘的所作所为。“你说,天下万民现今皆敬仰你。”宇文佑樘在剧痛之下差点晕厥过去,他绝望地看着自己被切断的手臂,自计划开始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剧烈的恐惧。“他们看到了河中的神迹,罡风不蚀第三篇,对吧?”宇文尚觉得手上的血有些黏腻,稍微旋转了一下剑柄,“可惜,其他五条小龙不是自己死的,而是被第三条克死的,现在,天下万民都将相信这个。”宇文佑樘真的绝望了。他也许有些过于傲慢自大了。宇文尚,政治斗争的赢家,造反弑兄却仍被天下人接纳的皇帝。他的身体也许有些衰老了,但很显然,他的智力没有半分衰退。自从寿宴上宁王遇袭之后,宇文尚就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纵容劳应德和宇文钰抢过兵部职权,将宇文钰派往北域;他对宇文佑樘暗地里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容许奕宁以身入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之举名正言顺。在宇文佑樘精心的算计下,他一步一步把自己裹进了无形的大网里,彻底成了那个必须被父亲手刃的罪大恶极之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皇帝最爱的孩子铺出一条绝对安全的路,哪怕铺路所用之物是另一些孩子的尸骨。宇文佑樘彻彻底底的崩溃了,他惨笑着抬头问:“所以,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们,从来没有……”宇文尚举起剑,“你,你们,让朕失望了。”宇文佑樘趴在那里,又哭又笑。宇文尚面无表情地将剑举过肩膀,这就要斩下去。在这时,一个圆胖的身影冲出来,趴伏在宇文佑樘血淋淋的身子上,宇文尚被剑的惯性带的未及时收手,前端剑刃没入那人的后背,又有新鲜的血液涌出来。\x~i+a.n,y.u-k`s~.?c`o_m?大皇子宇文洪疼得直颤,哆嗦着用手抬起剑刃。“父皇,求父皇手下留情。”“起来。”宇文尚喝道。但宇文洪毫无动摇,平日里那副软弱的样子荡然无存,“请父皇手下留情,留老三一条命吧!”宇文尚举着剑站了一会儿,看了眼昏迷中的奕宁面上的血,又用复杂的眼神凝视了宇文洪片刻。宇文洪仍没起身,将宇文佑樘紧紧压在身下,他有他自己的打算。“当啷”一声,长剑落地,宇文尚转身,“太医!”这回人群中有了响应,费征雁放开了林鹭,让他去给宁王诊断。严以琛和叶渡清看着这太和殿上的一片狼藉,都不知该说什么好。陆骁的视线始终跟随着奕宁,脑子里没有其他,只想时刻陪着奕宁一起。禁军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在场的宇文佑樘的所有党羽都被抓了起来,打入天牢,等待审讯,他们的下场不会太好。卢冯绕开地上的血,走到叶渡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