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水痕。
黑影的嘶吼刺破雨幕,那声音像生锈的锚链刮过船底,混杂着气泡破裂的咕嘟声。
它头颅低垂,海藻般的灰绿色长发黏在脊背,而本该是面孔的位置只有一团蠕动的触须,尖端还挂着半片腐烂的鱼鳃。
当它抬起头时,李长生看见其胸腔两侧裂开的鳃裂正急促张合,每道缝隙都渗出带着荧光的黏液。
李长生手中还拿着鱼叉,见到那黑影,一叉就叉了下去。
铁叉尖端撕裂皮肉的声响异常沉闷,像刺穿了灌满海水的皮囊。,天`禧^晓′税¢罔· \追?罪/辛/蟑·结.
黑影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从触须缝隙里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带着碎骨的黑色浆液。
那些浆液滴落在岩石上,竟滋滋作响地腐蚀出蜂窝状的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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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
李长生踹开仍在抽搐的躯体,靴底碾过一片脱落的胸鳞。
还以为什么洪水猛兽呢,还没一只猹来的动作快。
那东西的衣物早已被海水泡成碎布,露出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灰绿色,密布着正在闭合的鳃孔。
“所以…这是一个崇拜邪神的邪教组织?”
李长生站在暴雨中,任凭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庞。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扭曲变异的尸体,又望向远处泛着诡异绿光的海面。
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真相——整个印斯茅斯镇早已沦为深海邪神的祭坛。
但最令他困惑的是,那个将他拖入裂隙的恐怖存在,为何要把他丢在这个地方?
“玩?”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鱼叉上的锈迹,“还是说…这本身就是某种仪式?”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低头看去,一缕紫色气息正从他心口处缓缓逸出,在雨幕中蜿蜒流转。
“呵…”李长生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绝境之处,终见曙光。”
紫色气息如有灵性般缠绕上地上的怪物尸体。
在接触到那具扭曲躯体的瞬间,气息骤然暴涨,将整具尸体包裹其中。
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响起,怪物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分解,最终化作一缕银白色的丝线,被紫色气息吞噬。
那银白丝线美得惊心动魄,在暴雨中闪烁着梦幻般的光泽。
李长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那是介于虚实之间的奇妙能量,既带着深海的冰冷,又蕴含着星辰的璀璨。
他转头望向镇中心那座尖顶教堂,又看了看海滩上越来越多的变异生物。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这些人…不,这些祭品,似乎很有价值啊。”
李长生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却冲刷不掉那笑容中蕴含的疯狂与贪婪。
.........
铅灰色的雨幕如铁幕般垂落,将印斯茅斯镇的腐坏气息死死压在海平面下。
李长生背靠海蚀崖嶙峋的岩壁,生锈的鱼叉尖抵着地面,溅起的雨珠在叉刃上滚落成黑红色的水痕。
远处突然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嗒”声,像无数把生锈剪刀同时开合。
是怪物在雨中搜寻他的踪迹,它们的蹼膜踩过积水的石板路,发出“啪嗒啪嗒”的湿闷声响,与藤壶在水下的咀嚼声混在一起,织成一张逼近的死亡网。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身钻入浸满海水的旅馆走廊。
鱼腥味浓得能呛人,墙壁渗出的水珠在摇曳的油灯下泛着鬼火般的幽光。
每一步都踩碎漂浮的透明黏液,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二楼拐角处,三具啃食人皮的怪物突然停住动作,它们脖颈的鳃裂剧烈张合,似乎嗅到了活人的气息。
李长生故意在地面留下了一道血痕,那是之前被怪物爪尖划破的小臂,鲜血混着雨水,在海水中画出蜿蜒的轨迹。
“在这儿。”
他低喝一声,鱼叉猛地掷向左侧墙壁。
铁叉钉穿剥落的墙纸,震落的墙皮砸在水面,激起一圈涟漪。
三只怪物果然被声响吸引,嘶吼着扑来,蹼膜手掌带起的水流冲得油灯剧烈摇晃。
李长生侧身躲进旁边的房间,反手拽倒一根腐朽的房梁。
木梁砸在水面的瞬间,他已从另一扇破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