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云婳发疯了般往后厢房跑。
可她的手被人紧紧拽着,小奇的声音穿透混乱,到达耳膜。
“姐姐,我就是云忌,是你的小七弟。”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认出她了。
所以他才会在她要人帮忙的时候,说我愿意。
师云婳恍然大悟。
不是小奇,是小七。
难怪她会心软,会不自觉地亲近他。
可情况危急,姐弟两连相认叙旧的时间都没有。
眼看要扛不住的邹本草崩溃地催促。
“别忙着感动了,快想想办法吧!”
“去后院。”
“不是说后院没门吗?”
“有草垛,可以爬出去。”
“你们过去,我去引开山贼。”
“我来引开山贼,只有我能跑出去。”
师云婳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观察地形,她发现前厢房的草垛底下有一个狗洞,她身量小,能爬出去。
她将师云忌交到邹本草手里。
“拜托你了。”
“姐姐……”师云忌当然担心。
“只要你平安,姐姐就会没事。”
“嗯!”到底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孩子,师云忌也知道,不给姐姐添负担才是最大的帮忙。
他
乖乖跟着邹本草,一步三回头。“姐姐,我等你。”
“嗯!”
师云婳朝追上来的山贼撒光最后一袋药粉,掩护邹本草和师云忌离开之后,才转身跑向另一个方向,刨开狗洞前的稻草,爬了出去。
“别让他跑了,来个兄弟跟我去追,其他兄弟赶紧撤退!”
……
天空下起瓢泼大雨,天色也越来越昏暗。
师云婳在泥泞里奔跑,鞋上,腿上,身上,甚至连头上都是泥点。
身体很重,好像还在发烧,可她不敢停。
她只有把山贼们引得越远,云忌得救的概率才会越高。
那些山贼大概是料定了是她把官府引来的,所以对她穷追不舍。而她到底只是女流之辈,哪里跑得过山贼,眼瞧着距离越来越近,师云婳看着路外侧的山崖,把心一横。
赌一把!总比被山贼抓住多一线生机。
师云婳纵身一跃,半空中突然飞来一道灵巧的长鞭,那长鞭如蛇般将她紧紧箍住。
下一刻,她凌空飞起,被粗暴地甩上马背。
两道银光闪过,马背上的人飞出两个暗器,一直在追她的山贼应声而倒。
这个场面把师云婳
吓坏了。
这个人杀人不眨眼,到底是谁?
她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不脱捆在她身上如锁链一般牢固的长鞭。
“放开我!我跟你说,我有三个哥哥,他们个个都是当兵的,你得罪了我,就等于得罪了一支军队!”
“大哥……好汉,我就是个被卷进来的小老百姓,和山贼官府都没关系。”
这一路上,不管师云婳如何软磨硬泡,马背上的男人都没有反应,只顾着驾马一路狂奔。
师云婳就像是个包袱一样被扔在马背上,她反复被抛起来又落下去,一路走一路吐,只差没把胆汁吐出来。
等马儿停下来,师云婳也吐得快要虚脱了,她睁开重如千钧的眼皮,看向前方有光亮的地方。
这好像不是破庙,倒有点像……营帐?
山贼还能支起正规军的营帐了?
就在师云婳诧异的时候,长鞭再次一挥,她又被从马背上拽下来。
还好马下就是稻草,否则她不死也要半残了。
“不好意思,我哥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个笑脸盈盈的男人迎上来,小声向她解释:“他啊,有厌女症,只要一碰到女人就难受。”
“你是谁?你们是谁?”
“姑娘别怕,我们是救你的人,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师云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男人,比刚才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更可怕。
那个男人只是冷,可眼前这个,平白无故地笑得这么开心,很可疑!
空中飞来一块毛毯,将她整个人埋住——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丢过来的。
温暖瞬间将她包围,师云婳的身体和意识这才开始慢慢回暖。
一炷香后。
师云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