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一切因果,幕后主使,皆有迹可循,有人可查。
并且,已然水落石出。
慕白攥紧了拳头,声音发颤:“道尊,你为何要挑起仙门和妖的战争?”
道尊呵斥:“混账,妖本就不该存于世间,世间是人的世间,九州是人之九州!”
祁夜垂下眼眸,这话他听得太多了。
如果仙门执意如此,如果仙门永不放过妖族,那么他只好让这世间再无仙门。
慕白怒道:“道尊,你错了!”
道尊目眦欲裂,居然有人敢忤逆他。
慕白道:“九州是万物生灵的九州。人,妖,鬼,魔,包括灭绝已久的灵族,凡是存在,皆为合理。没有谁该是九州主宰,没有谁又权利否定一个种族。这世间战争,可以因追求正义发起,因反抗压迫发起,但绝对不该是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祁夜不自觉抬眸看向慕白。
祁夜似乎想到了什么,似乎在上一世,他在斗兽台,那个救他的人,不是温暖,而是他。
包括这一世,他一直知道他是灵妖,却从未对他有过任何歧视和偏见。
祁夜唇角微微扬起笑意。
忽得,一支箭宇闪着寒芒,射向祁夜和慕白的方向,祁夜侧身避过,然慕白却震惊于道尊所作所为,还未回过神,没注意到向自己飞来的箭。
下一瞬,祁夜挥剑斩断。
慕白愣住,看向祁夜。
然而就是斩箭的瞬间,道尊从二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射箭的人根本没有想过这箭能射中祁夜,只是为了让他有一瞬的分心,仅是一瞬,便足以让大乘期修为的道尊逃掉。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超乎慕白的心理防线,他怔怔看着祁夜,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谢谢你,阿夜。”
话一出口,不仅是他,连祁夜也怔了一下。
不过下一秒,便有仙门修士和魔修冲散了他俩。
两人回过神,继续着各自的立场。
包围着祁夜的修士似乎早有预谋一样,连穿梭和走位都颇有章法。
他们利用正在残杀的魔修迷惑祁夜,让祁夜在冲向弱势魔修,帮助他们冲出包围圈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便陷入仙门修士们布下的陷阱里。
他手脚已被金色的锁链束缚住,呈大字形困在半空。
祁夜反应过来,这种束缚锁链正是他给自己绑的那种,只是现在这个换了种解开的咒语罢了,对他而言,解开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对方压根没有给他解开的时间。
道尊祭起诛魔楮,注入灵力,刹那间,诛魔楮横于空中,对准祁夜眉心,如同离弦的箭,带着滔天灵力,和一击必杀的愤怒。
祁夜被束缚手脚,修为亦是被扼制大半。
他凝神聚力,面前聚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护盾,竟稳稳挡住诛魔楮的前进。
道尊怀疑地看向面前的诛魔楮,传说中诛魔楮是世间至纯至善之物,是唯一的除魔利器,怎么今日看来似乎不尽其实。
“啪!”
诛魔楮被魔力击飞,道尊甚至都没有功夫去找,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进攻,此刻祁夜被束缚手脚,是他绝佳的攻击机会。
若是他挣脱开来,那他绝对不是祁夜对手。
另一面所谓观战的温暖,看到诛魔楮飞出来了,激动地搓搓手,立马御剑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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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
温暖看到,百米开外的断崖之上,一白衣少女,头上簪着白花,是丧夫戴花。
她眼神里皆是忧伤和冰冷,她张弓搭箭,瞄准的方向正是祁夜的方向。
而此刻祁夜正在跟道尊对阵,两人皆是全神贯注的状态。
道尊和祁夜修为皆是登顶状态,乐安的箭应当会在二人周遭数米便会被他们身上散发的灵力碎成齑粉。
温暖想上前安慰乐安,她没有什么理由劝说乐安不去恨,但是又希望乐安早日能够得到救赎。
忽然,她顿住脚步,因为她看到乐安使用的箭宇便是诛魔楮。
如果说一般的箭对祁夜没什么威胁,那么诛魔楮就说不准了。
两位大能在对战时,最是注意不到身后干扰,一个微小的走神都会被重伤,或有性命之忧。
温暖喊道:“乐安,住手!”
话未出,却已晚。
箭矢划破漫天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