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记忆涌入温暖的脑海！

小鱼儿的，温暖的。

前世的，今生的。

忘川河的初遇，他劝她找个年纪大的相公。

冥宫内，他故作绅士地同她攀谈。

蓬莱岛，他说：“我叫时晏。海清河晏，应时而生。”

蓬莱秘境，他将浮生镜碎片放入她的掌心，说：“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

人间江府，他带她吃喝玩乐，陪她看烟花，下馆子，给她一个想要的家，和最真挚的感情。

颜家村，他神陨，对她说：“真不甘心......”

......

“哥......”

温暖用尽浑身力气，维持住已有的三界之力，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

但却能清晰感受到时晏，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

她以为，在浮生镜看到的生灵涂炭，神族陨落，九州万物摧毁是因为自己。

帝君自然没有当真，谁能想到一个刚化形，神力微末的小红鲤会勘破天劫，只以为是她看错了，毕竟浮生镜的预言，也只是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应验一次。

但是帝君却知晓小鱼儿命格与灵妖相克，仅有这一世有彻底消灭灵妖的机会。

故而帝君骗了小鱼儿。

趁时晏下凡历劫，骗小鱼儿进入历劫道，以真身历劫。

她受命簿和灵识兽的控制，按照命簿所言，成为那个将祁夜逼至绝境，堕落成魔的恶毒师尊。

在祁夜成魔之时，方是她彻底除掉他的良机。

可是，小鱼儿在一次次折磨祁夜的过程中，因为矛盾，不忍。

她很痛苦，在极端的痛苦之下，她开始反抗既定的命运。

灵识兽告诉她一切，告诉她，这些都是为了她的主人。

小鱼儿便继续残忍地对待祁夜，直到矛盾达到极点。

历劫之人，若是大方向违背命簿，便会身死魂消。

于是，时晏便在小鱼儿彻底觉醒之前，斩断她与命簿的联系。

而正是这一举动，小鱼儿不受命簿控制，也不再听从灵识兽的安排。

她开始用全新的心去观察和感知这个世界。

她以为灵识兽便是天道，灵识兽的话一定要听。

但她开始试着反抗。

才有了将祁夜推下烬渊后的疑惑，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少年。

......

“究竟什么是天道？”

“舍一人保苍生吗？”

“不要再控制我了......”

“我不想再伤害他了，为什么，要如此？”

“救救我......”

“我究竟在拯救什么？”

“我连我爱的人都守护不了......”

......

温暖恍惚道：“我全记起来了。”

紫月问道：“那你现在是谁？”

温暖看向她，目光清明：“你说呢？”

她望向乌泱泱的云层，喝道：“万神朝礼！役使雷霆！”

万云开，一身披战甲的神明缓缓降下，是个女子，高马尾，英姿飒爽，手握司风巨斧，神情疏离淡漠。

众人皆惊，包括正在与祁夜激战的仙门中人。

司风女神道：“私用聚灵阵，当诛！”

温暖道：“你应当记得我。”

司凤女神道：“司命殿红鲤。”

温暖道：“那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司风女神眉眼中流露一丝涟漪，不过转瞬即逝，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

“逆天改命，违背天道，当诛！”

温暖道：“司命与你有恩，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的？”

温暖记得司风曾拜托时晏留阴魔一命，也就有了之后司风与阴魔的人间纠缠，不过，理论上司风没有成功渡化阴魔，应当是永世不得回到神界才是。

司风女神拧眉，冰冷道：“时晏为上古战神，却被我胡言乱语蛊惑，竟不对阴魔斩草除根，我已接受人间历劫十世的惩罚，他自然也当受罚。不过他既已身死魂消，便不做其他。”

温暖愕然，时晏帮过司风，而司风竟是这副漠然的模样。

下一秒，温暖加速结印速度，这次结的是防御阵法，是为防御司风而设置的。

看来神界之力，只能强行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