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手足僵住,世间第一流的剑侠,神出鬼没,剑气如虹,那是我从小心中的梦想,从未向外透露过,像我家这样县里老户,虽比不得南京城里的本家那样富贵,就算读书不成做官无望,也须得照料田产买卖,倘若被人知晓我的想法,肯定会遭到无情的嘲笑。.l+a^n¨l_a?n-w-x¢..c~o?m¨
这个声音是怎么知道我心里想法的?
我的眼角瞟向四周,举目之上是流霞成绮,山道蜿蜒,崖下银波闪闪,周遭除了钱大哥、黎纨并无旁人,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谁?”
“我是天上的神仙。”声音阴沉地,像毒蛇吐出的信一样沙沙沙进入我的脑海:“神仙能洞悉你心里的所有想法,我,是来帮助你成就功业的。”
我惊觉身旁众人似乎已经消失不见,天地之间笼罩着浓浓的雾色,骇然道:“你你你使得甚么妖法?”
那声音语声若冰道:“不要质疑神仙,过去,现在,未来,你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我惊惧的无以复加,乃至失语,神,仙,我没有感受到属于神仙的高尚华彩,只有周身汗洽股栗。
那声音不带丝毫温度:“没有我的帮助,你的将来乏善可陈,不如透露一点给你,三十年后,有个叫素毫裂帛的逸士,偶尔在朝天宫冷摊上被人搭送了本自传体笔记,正是你自己撰写的书剑飘零庸碌一生,身怀奇才终老市井的不甘,这位素毫裂帛唏嘘不已,作了首诗感怀:
负剑
匣底龙吟夜夜愁,风尘都负少年游。~x+i_a.o^s¢h¢u^o/c,m-s?.*n.e¢t′
铁衣暗结千山苔,病骨惊回万木秋。
曾照孤鸿寒涧影,欲吞残虏大江流。
山河未改人先老,空对逝川恨不休。”
我越听越是心惊,难道年纪轻轻命运已经注定如此,被人尽皆堪破。
那声音接着道:“只因为你跟错了大哥,聪明才智都消耗在了无谓的人和事中,你若是改换门庭,投入我的麾下,神力将会助你得偿所愿。”
我茫然不解道:“你为甚么要帮我?”
那声音道:“你听命于我,为我所用,我需要你来效力。”
我心中生出一股郁勃之气,说得好听,所谓投入他的麾下,焉知要听命别人干甚么勾当,我素来光明磊落,岂能受制于人?
“胡说八道,钱大哥急公好义,胸怀若谷,焉能被你污蔑。?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我忍不住怒斥:“我生来自由,父母爱重,兄弟亲睦,友朋义气深重,怎会自轻自贱当你的狗腿子?”
那声音桀桀怪啸,倏然无声无息湮灭。
我睁大眼睛见笼罩四周的浓雾已经散去,钱大哥与黎纨一左一右在我身侧攀登,心头恍惚,方才与那声音的对话是真是幻耶?
遥遥望见巨石,羽衣道人仍在夕阳下盘膝而坐,黎纨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悄然道:“人多了易被发现,军师文弱,我一人偷偷上去擒住即可,钱兄和小陈原地等我。”
羽衣道人,竟是山寨的军师,这么年轻,又是道士,令我有些意外。
钱大哥拍拍他的肩膀,关切地嘱咐:“黎兄小心,若是一击不中,赶紧退回来,咱们先回山下徐徐图之。”
黎纨点点头,目光露出坚毅之色,同我们对视片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前蹿去,飞也似得来到巨石前,纵身高跃,轻轻巧巧地落在道人身旁。
黎纨猛然使力出招,我几乎没有看清他的动作,瞬息间羽衣道人已经被他拿住扣住咽喉。
黎纨大喇喇站在巨石上,得意洋洋朝我们挥手,钱大哥和我均是一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了手。
见黎纨做手势催促我们,我与钱大哥大踏步往前朝巨石走去。
按照计划,我们先与军师谈判。
这名年轻的道人并不怎么惊慌,从容地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愿意去二当家贺太岁帐中索要李秀才家女眷,不过要我们几人作证,他对朝廷有戴罪立功的表现,押解去县衙要算他投案自首。
甚至,直言飞山大王已是穷途末路,他正在思索该如何脱离山寨。
我惊讶道人的镇静,他固然不是首犯,落到官府的手里恐怕也不能善了,还是另有脱身之计?
转念又想,他此时性命被我们掌握着,大约也怕将他直接格毙,所以尽量配合我们争取一线生机。
钱大哥沉吟一番,允诺道人